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新牙刷,拆开,挤上牙膏。
然后她抬头,看向对面的镜子。
平静的表情在那一刻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
暮云把灯光调亮,身体往前靠了靠。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没有气色的淡粉。
这就让脖子和锁/骨处的红痕异常显眼。
谢、图、南!
亏她早起时还觉得庆幸,想着谢图南这人虽然不算多正人君子,但至少不会对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做什么。
因而她刚才对他也还算客气。
暮云深吸口气,迅速的刷完牙,把牙刷往垃圾桶里一扔,猛的拉开门,“谢图南!”
“我知道了……好,你过来吧。”谢图南在打电话,听到动静又说了几句才回头。
暮云站在门口,抿着唇,小脸紧绷,直直的盯……准确的说,是瞪着他。
像一只炸毛的猫。
谢图南挑了下眉,心情意外的愉悦起来。他挂了电话,声音也温和:“怎么了?”
怎么了?
暮云咬了咬牙,冷冷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谢图南不太明白。
暮云一字一顿的继续,“你家是有很多蚊子吗?”
蚊子?
这个词似乎有点超出谢大少爷的认识范围,他往四周看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到暮云的脖子上。
“应该没有。”他说的一本正经,仔细听的话,还隐约带着笑意。
“……”
谢图南这副没事人的样子,看的暮云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沙发边,拿起一个抱枕就往他身上砸。
她皮肤薄,稍微一点痕迹就要很久才能消。上次校庆的时候,谢图南的杰作让她连续几天都只敢穿v领的Polo衫。
这次穿polo衫也没用了。
新账旧账一起算,暮云气极了,一下比一下打的狠。
谢图南倒是没躲,暮云这点力道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不过为了好好说句话,他还是抬手接住了抱枕。
暮云拽了拽,没拽动。
她放开手,警惕的看他。
谢图南这次真的笑了,他把抱枕扔到一边,“放心,我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
暮云也跟着笑了。
气的。
没做什么,那脖子和锁骨处的痕迹都是她睡着了自己抓出来的吗?!
暮云深吸口气,平静下来。
“谢先生。”她冷冷的瞧着谢图南,语调不无讽刺,“你是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谢图南没恼,甚至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噙着那抹浅笑,目光落在暮云身上,分辨不出具体的情绪。
过了良久,他说:“你走后,没碰过。”
暮云剩下所有刺他的话瞬间没了用武之地。
她不信谢图南有多么长情,但对他这句话,没有怀疑。
谢图南多傲一个人,这种事上,他是不屑于撒谎的。
暮云也知道,除了脖子上的这些痕迹,昨晚没有发生其他的事。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种判断力她还是有的。
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忍受这样的冒犯。
“谢图南。”暮云说,“我再说一遍,我们早就结束了,随着感情一起结束的,还有肉/体关系。”
“包括任何非正常接触。”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调冷冷的,很坚定。
谢图南今天似乎格外好脾气,闻言只是敛了笑,抬眸看向窗外。
浅绯色的朝阳透过云层,穿过树梢,零星的落在泳池水面。
谢图南伸手,试了一下咖啡的温度,重新端起杯子问:“什么是正常接触。”
“你哪天脑子里长了瘤,找我开刀,就算非正常接触。”
“……”
谢图南轻笑一声,放下杯子。
“这么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