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魏先生盯着读书,爹爹也尤其和蔼。他哭啊,打滚啊,耍赖啊,可统统都不管用。
“爹,为甚要回去?”他脸上挂着眼泪珠儿,抽泣地问。
李恒便教导他,“爹和娘亲都有责任要担,先生们顶了许久,已经累了。”
“每个人都是这般?责任是甚?不要了好不好?”
“齐光现时还小,可以稍微任性些,待长大了,便有自己的事做。责任啊,就是你想做,想承担然后又担在肩膀上的事。”
“甚事?”
李恒想了想,道,“你那日问我,为甚自己三餐有肉吃,为甚有的小伙伴却一日吃两餐,还都是稀粥。对吗?”
月前路过一小水泽,有一片秀美的荷塘,恰塘边有一个小庄子。顾皎喜欢这处静谧,便让从人托言出来寻亲戚的,途经此处,停留半月玩耍,要租庄子里的空房子。庄中有许多小儿,日日跟齐光凑一处。然每到开心的时候,齐光便被带回家吃午食,那些小子便好奇,“甚是午食?你为甚要吃那样多的东西?”
齐光自然不明白,只当自己是特殊的,非吵闹着和小朋友们一样。然李恒和顾皎却坚决不许,他便要将自己的东西分出去给他们吃,还是不许。齐光便问,“为甚不能分?你们不是说了要分享吗?那些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跟他们一起。”
顾皎少见的严肃起来,“他们一直吃两餐,现在已经习惯了;你若分了三餐给他们吃,他们吃惯三餐,你走后,又没得吃,该怎么处?人没了有,乃是喜事;可有了又无,却是世间最痛苦之事。”
“为甚不能让他们同我一样。”齐光毕竟是少爷,从人一向顺着他。
“因为你爹娘有银子,可以供你吃三餐;他们家没银子,供不起。”
“那我买给他们吃。”
“你买他们吃一辈子?”
“有何不可?”
“那便是养门客,养从人,不是朋友相处之道。且,你当要知他们为何穷困,并非直接给银子能解决的。”
齐光便听不懂了,只问,“朋友该如何?”
“不该他们全部人同你一样来成全你一人,而该你一人同他们一般混在一处。或者——”李恒想了想,“你去寻同你一般吃三餐的朋友。可你更要知,两餐和三餐,便分出你们和他们来,永远做不成朋友了。”
齐光似懂非懂,到当真便吃了一段时间两餐。
齐光听娘亲又提及这事,点头,“记得。”
“以后长大了,你若还是珍惜那些好伙伴,想让他们过上同你一般能吃饱的日子,那这想法便会成为你的责任。这责任一旦扛上了,就不能轻易丢。”
齐光听的半懂不懂,但眼睛里的光,显是听进去了。
“不过——”顾皎又嘿嘿笑,“这世上好多如同先生一般的能干人。你若是自个儿搞不好,就想办法拖着他们,拽着他们同你一起做。晓得不?”
这个,齐光晓得。他猛点头,“娘,这
个我可会了。”
李恒被娘儿俩逗得哭笑不得,只道,“先生若知你背后这般算计他,又该生气了。”
“那个老头子啊,活该气死。”顾皎摇头,“他就是个操劳的命,你让他忙些,他指不定长命百岁;你让他闲,我看他就能闲死过去。”
魏明远在河西郡守,活生生打了几个喷嚏。他嘀咕千万不能着凉,起身喝了一杯热水来驱寒气,然后继续抓着诸多从事议事。
“哎,咱们郡守被夫
人迷了心智,咱们要不忙些,这偌大的郡城便要垮了啊。”
大约,这种随时破产的危机感,也是催人上进的一种压力。
顾皎回到郡城,已是隔年的秋天。城门口大群的人迎接,街坊四邻奔走相告。
魏先生一脸终于回来的表情,对上跳着往自己怀里蹦的齐光却什么气也没有了。
顾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