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堂郡守做了取乐的戏子。
柴文俊看得脸发白,晓得回家必要被郡主唾骂。
然李恒根本不在意,那长剑耍得扎实。只少年人锐气当头,步步紧逼。李恒但守不攻,状似不敌。朱世杰看得兴奋,临时加了赏赐,若谁能得胜,明珠一颗。那少年得意,故意卖个破绽,要引李恒来攻。不想李恒当真攻了过去,可少年要挡的时候,眼睁睁看着自家长剑被削得寸断。
少年败了,有些气急。
李恒慢吞吞收了剑,道,“剑法不错,只力气小了些。”
朱世杰皱眉,丢下手中酒杯,酒液四溢,任谁也看出他的不开心来。
柴文俊起身,待要开口劝解圆场,不想李恒却道,“剑是不错,却还不够我使画戟。”
“为何?”少年不解。
“剑乃君子之器,彰显器量;画戟却只供杀人,凶煞得很。你,还不够格——”李恒收好剑,冲上座的朱世杰拱手行礼,后扬长而去。
朱世杰恨恨地看着他笔挺的背影,只重复一句,“欺人太甚。”
李恒下酒楼,取了白电,同从人一道回府。
府中留着灯,崔妈妈给他端了热茶水来,嗔怪他怎么满身酒气。他喝了热水问,“夫人呢?”
“少爷不睡,哄着夫人给他讲故事,这会子正闹呢。”
李恒点头,自去房间。
刚入得院子,果听见齐光被顾皎逗得‘咯咯’笑的声音。她似故意一般,“那小绿人儿就不信,非得说世上只春夏秋三季——”
“先生点头,说确实,是三季。弟子大急,问先生怎生乱说?”
“先生说,没见那是蚱蜢吗?只能活三季的。何须告诉他有四季,不仅有四季,还有万万年,令人痛苦?”
“光儿,你说先生对不对?”
齐光小奶音,“不对啊。”
“为何不对?”
“世上那么多好玩的事,因我没玩过,怕我伤心便不告诉的,都是坏蛋。魏先生若这般做事,我就不和他玩的。”
“呵呵,先生刚才跟我说了,你又把他的美人图给涂了,是也不是?”
“娘亲!这回不要打我小屁屁——”
李恒听得一笑,推门进去。齐光听见门响,便知是他回来,放生声道,“爹爹救我,娘亲又要打我了。”
顾皎责备道,“早不回,晚不回,偏我教训儿子的时候回来。捣乱的吗?”
齐光飞奔着出来,立刻巴着李恒大腿。
李恒将他抱起来,“为甚要涂先生的美人图?”
齐光很没意思道,“先生回回都只画一个美人,脸都瞧不见。”
顾皎走出来,嗅得他浑身酒气,将齐光抱下去,“喝酒了?快去洗澡换衣裳吧。”
李恒梳洗完毕,回来的时候,齐光已经被哄得睡着了。顾皎拍着他的小背,打着瞌睡,显然是要硬撑着等他回来。他过去,抱着她躺平了。她半睁眼,道,“一直不开心的样子,酒喝得不好?”
他便将卢士信的苦恼说了,顺带提了朱世杰的酒宴。
顾皎笑,“王爷登基,世子便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人生高光时刻,自然要在你这个心结面前显摆一番。你当真不懂事得很,扫他的兴。他该记你一个可恶,后面肯定还有戏唱的。”
“我虽不是很喜他,但总有一道儿长大的情义在。他过份荒唐,还不自知,怎么好?我同别人一般奉承他,岂不是害了他——”
这就是李恒的忠厚处了,他若是个真枭<
雄,就该捧着朱世杰,引得他更荒唐些。
顾皎亲亲他,道,“睡吧。咱也不是神仙圣人,哪管得了许多?”
次日一早,果有旨来,要请李恒入宫。
朱襄听说了,穿了大衣裳来,说要同他一道去。
路上的时候,朱襄就问了,“昨儿郡马回家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