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宏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契约,鼓起勇气说,“多谢爹娘、大哥二哥还有二娘你们的帮忙,我打算以后拿豆腐作坊做臭豆腐,臭豆腐的方子是何家的,我不好白占了你们的便宜。我跟八珍商量,日后臭豆腐的收成梁家与何家五五分,算作臭豆腐方子的酬金。”
他这句话跟千钧似的,重重落在每个人的心中。何父今日算过卖臭豆腐的利润,卖臭豆腐都能挣到暴利,何况是卖豆腐生胚的梁家?虽然臭豆腐生胚挣的是辛苦的薄利钱,但整个汴京只有梁家能做臭豆腐生胚,纵使是薄利多销,也能预见狠狠赚上一笔。
何父呼吸顿时变得沉重……他发现自己很难开这个口。
所有人都看着何翁翁,等着他开口。何翁翁看了何珍馐一眼,似是等着听她的意见,接着何家人的目光全落在何珍馐身上。
毕竟何珍馐如今是祖师爷的弟子,臭豆腐这个法子也是她想出来的,方子的事情如何处理应该听她的。
何珍馐很感谢何翁翁对她的敬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决定。
何珍馐思考片刻,说:“材料、工人、作坊、销路都是梁家的,日后臭豆腐也是由梁家做,我们家什么都不做,便占五成利润恐不合适。何家以后不会掺和到姑父家的豆腐生意,也无法提供生意上的帮助,一张方子能占两成利润已经足矣。”
五成利润分摊给何家,梁家所获得的利润便不剩多少。眼前臭豆腐虽然没开始赚钱,但已经能看得见日后的利润。以后生意做大,何家什么也不付出、光躺着靠梁家挣钱,两家人易心生间隙。倒不如宽宏些让双方都满意。
共赢,生意才能做得长久。
何珍馐顿了顿道,“臭豆腐的利润我们占一成即可,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由我酿的那坛老卤水日后只能用来做何记的臭豆腐。”
何翁翁摸着胡须,笑了笑。
果然没看错这个孙女,她有时候滑得就像泥鳅那般。虽然臭豆腐的生意无法垄断,可是何珍馐的手艺却可以垄断。用不同的工艺手法做出来的臭豆腐,味道天差地别。何珍馐只教过何八珍一次做法,何八珍不可能将所有的细节都全学过去。他们家的臭豆腐依旧会比别人家的好吃。
梁宏没想到丈人家竟是如此宽宏厚道,万分汗颜,“不成,一成乃是欺负你们了!”
“最少也要两成,不然这个生意我宁愿不做,梁家今日能渡过难关全托岳家帮扶!”
在梁宏的执意要求之下,契约写成了何家占股两成,梁家占股八成。何珍馐卤的两缸臭豆腐卤水只能何记使用,别的臭豆腐要用何八珍自己卤的卤水。
等何八珍的卤水发酵成熟,何记都不知卖了多少天的臭豆腐了!
……
梁宏夫妇离开后,何家人双眼落在他们带来的羊肉、鳜鱼上,不住地咽唾沫。何记每日挣钱虽然也不少,但还真没舍得吃过羊肉,何家每日的伙食开支不到10文,每日做灌汤包剩下的鸡肉、猪肉,春饼剩下的蔬菜,几乎覆盖全家人的饮食。
更不用提梁宏拎来的那条重达五六斤的鳜鱼,那是梦里才有的东西。如此硕大的鳜鱼市面上几乎罕见,普通老百姓吃得更多的是小条的鳜鱼。鳜鱼肉嫩味鲜,价格却不便宜。
何父看着那羊肉和鳜鱼忍不住食指大动,何珍馐忙拦下他。
“爹爹,我来!让我来!”
饶是何珍馐也忍不住咽唾沫,她虔诚地洗干净手,磨利刀锋。她打算做一道叫“羊咬鱼”的名菜。
羊咬鱼,又名“鱼羊鲜”,在南宋名叫“鳖蒸羊”,是淮扬的传统名菜。“鲜”这个字就仿佛是为羊咬鱼而量身定制的,最鲜美的两种食材混合在一起,鲜得连孔子都夸赞过。
要不是苦于“没钱”解锁这道菜,否则何珍馐吃土也要解锁它。何珍馐曾经做过鱼羊鲜,是以对它的来历背景还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