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们说,我和他,谁好看?”
刚子和阿牟异口同声:“夜屿大人。”
冥光:“……”
他一腿屈膝坐起来,皱眉道:“你们俩是什么品味?那个冰块脸哪有我玉树临风。”
刚子:“叔叔,什么是品味?”
冥光眼角抽了抽:“罢了,你们也可能是眼神不好。”
阿牟面色一僵,嚅喏道:“叔叔……只有我眼神不好,刚子的眼睛,是很好的……”
冥光面色一顿,那两个孩子方才退开了,他就没注意。
此时一看,才发现阿牟的眼神,似乎有些空空的。
“你,过来。”冥光伸手指向阿牟,语气不容置疑。
刚子一愣,连忙将阿牟护在自己身后:“叔叔,你别怪阿牟,是我……我、我说你老的……”
冥光差点原地裂开了,他叹了口气,道:“让他过来,我是大夫,给他看看眼睛。”
刚子这才反应过来,面上一喜,拉着阿牟的手,便走了过来。
冥光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先是净了净手,然后一把拎起阿牟的眼皮,凝神看了一会儿。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的?”冥光低声问道。
阿牟想了想,道:“大概两个月前……”
阿牟是北方人,父母都是做买卖的,两个月前随父母南迁到京城。
来京城不久后,他眼睛就不好了,总是觉得视物模糊,父母带着他看了四处求医,但都没有起色。
后来,便彻底失明了。
他娘心急如焚,便带着他穿过大半个京城,去寻一位江湖郎中,谁知在路上不小心走散了。
阿牟只有六七岁,他看不见路,又说不清家里的具体地址,于是便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最终被长君遇到,捡了回来。
冥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阿牟没有任何反应。
“你眼睛疼吗?”冥光问。
阿牟摇了摇头:“不疼……”
其实他一直没有什么感觉,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失明。
冥光长眉微拢,这孩子的眼睛并不是天生失明的,从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症状来,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失明?
冥光有些疑惑。
冥光走到夜屿身旁,将此事与夜屿简单说了说,夜屿微微颔首,对冬洪道:“记下孩子的名字,看看能否找到他的父母。”
冬洪点头应是。
冥光还待再说,却忽然感觉到衣袖微动,垂眸一看,却是刚子带着阿牟走了过来。
阿牟小声问道:“大夫叔叔……我的眼睛,能治好吗?”
冥光面色微顿,道:“我还不知道……你这眼睛,病得有些古怪。”
阿牟低低“哦”了一声,面上有些失落。
“我还想治好眼睛,去找我爹娘……他们一定也在找我……”
说罢,他小嘴一抿,竟是要哭了。
冥光一愣,连忙道:“别别,我最怕孩子哭了……你、你若不怕疼,我给你取点血,回去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方法……”
阿牟一听连忙忍住哭意,忙道:“我不怕疼的!大夫叔叔你取吧!”
说罢,竟自己撩起了衣袖,露出细细的胳膊。
冥光掏出随身的长针和瓷瓶,握住阿牟的手腕,道:“你可知道,请大夫叔叔我出诊一次,要给多少钱?”
他乃神医白崖的关门弟子,若是寻常人请他,没有个几百两银子,只怕连面都见不到。
阿牟一听,有些担忧。
他的另外一只手,下意识掏了掏口袋——没有一文钱,只有方才长君分给他的一块花生糖。
冥光一针戳下去,阿牟疼得眉头皱起,但手臂仍然纹丝不动。
冥光取了血,装入瓷瓶中。
他看了阿牟一眼,阿牟生得清秀,两只眼睛又大又圆,但如今却像没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