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染还是比厉铖快一步,因为厉铖堵车了,他后来坐着摩托来的。
她进去的时候,那保姆捏着针管在放水,小聪明躺在摇篮里。
她过去抱住他,探了探他的鼻息,他呼吸平稳绵长,像是刚睡过去。
漂亮的女人看着她一脸阴沉。
孩子已经被120的人抱走,厉铖跟着去了医院,但她留在这里,阻止了报警。
陈宏担忧:“你冷静点,他没事的。”
“你出去。”柒染道,“我想跟她谈谈。”
她神色似乎冷静了下来。
陈宏想了想还是转身替她把门关上,他就在门外守着,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冲进去,他担心她一时情急,那保姆狗急跳墙伤人。
等陈宏一走,女人的气息一下就变了。
她浑身散发着一股亡世的气息,那是忘川河畔的岁月鬼魂的喧嚣,是人魔神大战沾染的血腥和残虐。
那保姆瑟瑟发抖,分明这个女人脸容没变,她却吓得几乎要尖叫。
柒染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双手滑腻,却像蛇信子一般。
她凑到她的面前:“说说,你为什么骗我?”
保姆吓得说不出话,然而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我……不是……故意……的。”她的眼泪流下来。
“有人逼你?”
然而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柒染放开了保姆,从她身边拿起针管,似乎在试验怎么扎进人的身体。
“那你说说,为什么要害孩子?”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她的声音有着惶惑和惊恐,充满哀伤和无能为力的扭曲和嫉妒,“我原先也是喜欢他的,我感谢厉先生的帮助,尽心照顾他。”
这样一个孩子,谁能不喜欢他呢。
他聪慧又可爱,灵动讨喜,除了时不时找妈妈令她越来越愤恨。
她说到这儿捂住脸:“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起我的孩子,他躺在病床上,每天那么可怜无助,忍受磨难,为什么你们的孩子却能好好躺在那儿,健健康康无忧无虑,这世道多么不公平。”
“我每天看到他有多么痛苦。”每天都在煎熬,“然而还要装作喜爱怜惜。”
她一点也不想,不想感恩戴德,不想照顾他。
可是这是谁的错呢?厉铖并没有逼她来到这里,她的小孩的磨难也不是他们造成。
况且她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为什么还会这样扭曲?因为她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而这保姆重男轻女。
你看,人心多么难测。
保姆因为感恩而来到这里,她喜欢先生和太太的小孩,并且将对自己孩子的爱一并尝试着给他。
然而孩子并没有像她期望的那样依赖于她,她开始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每天躺在病床上,生死未知。
她开始扭曲,心理变态,她恨不得这聪明的小孩代替她的孩子去死。她觉得世道不公,一切都不可理喻。恩情是什么?或许恩情在她心里都成了绑架和勒索,成了原罪。
陈宏进去的时候,保姆已经疯了。
神神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会儿“我没有”,一会儿“放过我吧”,一会儿尖叫喊有鬼,又哭又叫。
他看的皱眉,却是没怀疑到柒染身上。
这姑娘虽然我行我素,哪里就有那么能耐了。估计是自己承受不了后果。
他随后报警,给这人做个档案记录,免得她再去祸害别人家小孩。
柒染到的时候,小奶娃还在做检查。
厉铖整个人都在焦躁中:“我不是让你不要去吗?你为什么还去?!”
柒染:“他给我打了三次电话。”
“三次电话,你拉我黑名单的时候不是挺果决的吗?”
“你非要给我争论这些吗?”
厉铖抱住她:“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