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就此次模拟考展开讨论,“爹,我感觉这个方法是有效的。”苏顺说,“我进到里面,瞬间就有了考场上的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平常背过的四书五经全忘了。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也只是勉强把简单的贴经和墨义背诵回答出来,经义全文只能东拉四扯的写了一段。”
苏祖父瞥了一眼儿子,苏顺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坚持到,“我感觉我再试多几遍,应该能适应考场环境。”
料不到自己这个儿子居然有这么强的考场紧张感,苏祖父心里叹口气,但还是振奋起来说,“我看过了你写的文章,只有平常七成水准。料想你在真正考场上,也只能发挥五六成。怪不得这几年,你一直卡在院试这一关。既然你说有效的,那休息几天,我们再试多几次。”
“是,爹”沉吟一会,苏顺又说,“家里的号房环境还是太好了,爹,以后别让娘给我送饭了,我学着考试的时候带点馒头去吧。还有,到时让老马(苏家车夫)睡我隔壁,老马他打鼾,考场上料不到旁边坐着什么人。”
“嗯,也行,到时候就让老马和老福头一起去陪你把,老马打鼾,老福头常说自己年纪大了多起夜。”
爹,你对我可真狠,我可真是你亲生的。
两父子品评完,苏顺临出门前,鼓起勇气说一句,“爹,你下次也去给我监考吧。你跟主考的学政大人挺像的。”
说完,身为人父的苏顺咻的一下窜出房门,身手灵活的不像个时时注意形象的读书人。
离得房门三丈远,“我爹真可怕呀”苏顺抹抹额头的汗,“怪不得翔哥儿这么怕外祖父。”
苏顺说完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全然不觉被留下苏祖父一个人在苦思不明,夜半失明。
“顺儿他娘,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对顺儿太严格了?”几十年的老夫妻,一起经过多少风风雨雨,拉屎放屁谁不知道谁,苏祖父对苏祖母也不隐瞒。
“什么,你说顺儿。顺儿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严厉一些是应该的。自古以来不都是说严父慈母。”苏祖母知道丈夫和儿子之间的心结,以为出什么事,劝慰到,“要我说,顺儿就是像你,一根筋,认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听,等他自己撞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苏祖父想一想,的确儿子这个性格跟自己很像啊。
想到这,他莫名的又得意起来,臭小子,让你当年说我,你现在连个秀才都还不是,比我当年还不如呢。还不是要来请教我,走我老路。
过了半响,苏祖父反应过来,什么叫‘等他自己撞南墙就知道回头了’,老婆子这是什么意思。
苏祖母早不理这老头子,呼呼呼的睡着了。
接下来,苏顺保持这休息10来天总结心得体会,然后再次模拟考的频率。每次条件越来越艰苦越来越接近真实的科举环境,但苏顺一次比一次出来神色更轻松。于是苏家所有人都宛如获得了秘密武器,常常走着都不由自主偷偷笑一笑。
苏明月为自己这辈子爹这种,直面困境,近乎自虐式挑战心理极限,还能在其中寻找进步空间的心志和行动力感到敬佩。一次一次的科举淬炼出来,最终能真正踏入官场的人,都有不凡之处。
因为苏顺的院试,又有秘密武器加持,苏家今年的中秋节是敷衍着准备的。该走的节礼都按照往常的惯例走着,但是肉眼可见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过节上,十分有后世‘一人高考,全家备战’的气氛。
考中秀才的喜报传来的时候,苏家人全家都愣了一愣,好事盼了多年就这么成真了?众人有一种飘忽感。尤其听说还是全县第七名,这名次好得让人不敢相信啊。
还是苏祖父最先反应过来,迭声说,“好,好。老福头,快拿喜钱过来,多谢各位官差大哥了。”官差见这家人门口一个书箱,再一瞄众人穿戴,就知道是有底蕴的读书人家,忙一叠的好话送上。苏祖父见此更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