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放在门前。
或是因为上回的事,即使傅雪桓不在屋内,但都有意无意都给她留着门。所以,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将花束送入房间,整齐地摆在他黑楠木书桌上。
空旷的房间内,满是一素的黑色,沉暗的色调,被那束娇研的玫瑰点缀出鲜明的颜色。
低眸一看,书桌上斜斜摆着本黑皮书,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几个英文字母。十分难得见傅雪桓将书随意摆在桌上,白兰玖走到书桌后捧起书欲将其置于右上角。可方走到书桌内侧,那扇并未合上的箱子却不期映入眼帘。
红色金纹的名贵锦盒置于箱中,本未打算偷看的白兰玖正欲关上,身子向前凑时,却不意瞥到盒子内所盛之物。视线方触及,不由心下一动,眉眼柔和起来。
那是一盒干枯的玫瑰花,失去了鲜艳而明亮的色彩,暗红色的花瓣,墨绿色的叶片,看起来有些沉腐。
可每一只,却被主人整齐地摆放在精贵的锦盒中,仿佛那是世上无与伦比的宝物。
她知道,盒内的玫瑰,是她送的…
每日门口都只有空花瓶,而不见花。曾经白兰玖也很好奇,傅雪桓将那些花怎么处理,在找过整个暗宅都没见花的踪影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只是,她不曾想到,那些衰败的玫瑰,会被他妥帖收藏在这么名贵的锦盒中。
心下一动,白兰玖小心地拉开另外几个柜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七个锦盒,每个盒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她送来的玫瑰。
每个锦盒的花纹和质地,一看便不是凡品。或许,只一个盒子,便可买下百亩玫瑰。
你…出去!
惊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素日凉凉的声线带着几分羞恼,不待白兰玖反应,耳畔劲风一过,那抹黑色身影便将她打开的柜门关上。鼻尖淡淡的幽兰之气,带着他特有的清凉,让白兰玖有些愣怔。
厚实而宽阔的背,将她的视线挡在那抹颀长的身影之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地感觉到,他此刻心下,并不是愤怒。
出去…
傅雪桓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妥协,关上柜门的双手抱在胸前。清俊的脸上染满的颜色,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尴尬。
沉默似潮水将两人间本就狭小间隔湮没。她没有走,他也没有开口。仿佛时间就停在此刻,再也不向前走动。
良久,傅雪桓越发沉重的脸色似乎已到了极致,就在他堪堪发作之际。腰际却被纤细的双臂环住,后背处贴上一张温热的小脸。
她清幽的吐息撒在后背棉质衬衫上,透过缝隙,侵略着傅雪桓冰凉的肌肤。而源自体内的寒气,似被那娇小却暖似火炉的身体烘过,热热的,像是急切地想要什么。
放开我…
似乎是为了掩饰体内猛然蹿动的燥热,傅雪桓声音比之前要低沉上几分。可就连他也不曾察觉,此刻他的声线,竟是染上丝丝炙热的温度,不意压低的话语,竟似蜿蜒出某种特有的风情。
对于傅雪桓这细微的变化,白兰玖恍若未觉。只是搂着他腰际的双手,又是紧了紧。
大人,我想向您坦白一件事。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郑重,那在傅雪桓身前相扣的双手,连着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什么事?
刻意压低喉间迸发那高扬的声调,傅雪桓咬着舌尖,丝丝疼痛便席卷开来。而他身后白兰玖,此刻,难以言喻的紧张似藤蔓缠绕着她喉间,咬咬牙,无声吞咽后,终究下定决心道:
大人,我对您有非分之想!
无意扬高八度的声音响彻空落的房间,那吐息幽兰的檀口似回味着话中的意味,唇瓣翕动,又带着轻微的颤抖。
而这句话,让傅雪桓上一刻自诩的自持瞬间碎裂,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战栗,像是她的话是劈过他心上的惊雷。一时间,他竟是找不出何时的话来回应,整个人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