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一步:“嗷……”
顾卓立蹲下和那双小豆豆眼对视,“你怎么不动弹?你忘了我是谁了吗,快来,带你回家给你做好吃哒。”
小伦敦:“呜!”
乌锐清站在顾卓立背后叹气,他发现小伦敦不仅没有靠近的意思,还暗中用爪子勾住了旁边的栏杆,便低声道:“别添乱了。”
他拨开男人走过去,蹲下轻轻拍了拍地面,极尽温柔,“走了,伦敦。这几天我都在你家,不让你爸揍你。”
乌锐清顿了顿,虽然觉得貂能听懂人话纯属扯淡,但还是额外解释了一句,“你爸说的都是气话,把你剥光了也不够做一只手套的,他又不喜欢戴手套。”
也不知道小伦敦到底听没听懂,但那双豆豆眼里流露出一丝犹疑,两大一小屏息对峙长达十秒钟后,它终于试探性地松开了勾住栏杆的爪子。
顾卓立心里松了口气,正要起身,却见那貂不知道脑回路怎么抽风,嗖地一下又把爪子伸了回去,这回眼神比刚才更加坚定,就差直接摇头say no。
乌锐清皱眉,“你不信我吗?我没骗过你吧。走了,回家了,你爸很担心你。”
“赖在别人家也不合适啊,人家还要睡觉,你在天台一直待着不怕感冒么?”
乌锐清抛出最终的杀手锏,“这里没有你的宠物粮也没有厕所,你难道要做只露天野貂?”
四周又死亡寂静了十秒钟。
乌锐清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换个角度继续开导,身边一起蹲着的男人忽地一下站了起来,语气里如同埋了十几万伏的雷电,浑厚铿锵,“三秒钟之内不过来,我就在阳台上平地起锅就地把你炖了!”
小伦敦霎时飙泪,嘤一声拔腿狂奔,冲上来就哭唧唧地抱住了顾卓立的大腿。
“…………”
乌锐清缓缓起身,揉了把有些发麻的腿,无奈道:“还是你说话管用。”
顾卓立一把就把貂捞起来塞在怀里,凶狠地瞪了它长达数秒,而后大手还是轻柔地按在了软乎乎的小脑壳上,嘟囔道:“瞎跑什么,一身毛湿呱呱的,雪貂也会感冒的,早春寒知道吗?”
身后跟上来的吴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顾卓立抱着小伦敦,路过他身边停下脚步。情绪归于平静的男人语气也终于正常了许多,他点了下头说道:“实在抱歉,明天我会带些礼物上门赔罪,大半夜的,大家继续睡觉吧。”
吴过了一会才哦了一声,心里把那个“一起工作到天明”的选项划掉了,在“X睡了X?”选项上打了个勾。
顾卓立抱着小伦敦下楼,乌锐清在背后低声道:“我觉得你可以把它放下了。”
男人顿了顿,语气仍然不善,但却下意识把貂抱得更紧了点,说道:“锁回家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
乌锐清忍不住撇了下嘴,和从顾卓立怀里挣扎着回头的小伦敦对视。
一人一貂,两双如出一致漆黑纯净的眼眸对视,在彼此的眼中看见自己,都是一愣。
乌锐清动了动嘴,正犹豫着要不要对这小东西说点什么安抚一下,就见对面那雪貂目光忽然离开了他,往他身后地上看去,爪子还在男人肩头扒了扒。
几乎本能地,乌锐清回头看了一眼。刚才邻居的妻子从卧室出来沏茶,卧室门留了一条挺大的缝,还能看见里面铺着的奶白色的地毯。
此刻,一只雪白蓬松,头顶上两撮浅焦糖色的小博美正踩着软绵绵的地毯好奇地走出来,停在门口,只把小脑瓜探出来,有些新奇地看着外面。
一只被当成王子来富养的博美,品相足够去参赛,往上倒三辈代代皆选秀,不经过狗舍允许不可配种的那种——连走路都十足矜贵。
乌锐清又转回头,小伦敦的豆豆眼睁得都快失焦了。
没了魂,就是这样。明明是一只貂,脸上却写了人类的字——靠,它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