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程度的理由,已经足够让晴明大人对骸姐的契约出手。
“晴明大人他太过强大。他的力量与能力,超越一般人想象之中最高的界限。如果他想要利用您达成什么目的,完全不用特意去算计您。与他的力量相对,晴明大人毫无常识可言。他有很多诸如式神或妖怪的非人类朋友,所以我想,他真的只是单纯想要跟您做朋友。”
骸大人:……你给我说清楚,谁是妖怪?有被冒犯到!
“您将晴明大人想的太无所不能,太神秘化了。”李清明感慨道,“在很多方面,晴明大人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骸大人:“跟你说不通!你就会替他说好话,我回去了!”
骸大人撤掉精神连接,回他本来的时代去了。
李清明想要挽留已经来不及,有些后悔自己反驳的太直白,他应该更委婉点的,骸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傲娇了,唉。
*
面对李清明送来的俘虏,保宪大人有些头疼。
清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正直了,在某些人情世故乃至政治敏感性上,甚至还不如晴明。
没办法,毕竟清明来自未来世界,不懂这些,正说明那是一个更宽裕的时代。
“清明,在我们这个时代,身为咒术师家族的五条家,只需对那些渔民进行金钱赔偿即可。”说完,保宪大人还补充一句进一步解释,“一来没有任何证据,他使用人鱼的灰复活他的兄弟,二来,御三家预定还会再次进行殿前大比。如果五条家的家主因此不战而败,会引发咒术界势力各方不满。”
在保宪大人眼中,咒术师是一群勉强接受管制的民间势力,稍有不慎或许就会变成乱党。他看不起咒术师,却也不会低估咒术师的影响。
“我认为让五条家先赔偿那些渔民跟其他受牵连的民众,之后看殿前大比的结果。如果他获得胜利,以本该奖励他的功勋来抵罪,你看这样如何?”
保宪大人没说失败会如何,咒术师之间的战斗,失败自然就是死亡,已经死了,你还要他如何?
李清明没有听出其中的引申含义,他只是以为保宪大人认为五条系一定能获取胜利才这样说。
“……他就连一句抱歉,都不用对那些人说吗?”
李清明有些恻然的问道。
保宪大人回答:“如果你希望,可以强制要求他去道歉,但在他而言这仅仅是一项无关痛痒的惩罚,没有任何切实意义。”
贵族跟平民,大家族跟渔民,阶级关系在这个时代很重要。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可以践踏低等阶级的人的性命。道歉在他们而言,只是同等阶级或高层给他们的羞辱罢了,根本与下层人民没有半点关系。
李清明沉默片刻,最终道:“那就加上这一项,让他去道歉。哪怕只是形式而已,他必须知道自己所作所为造成怎样的结果。”
他人的憎恨,他人的伤痛,他人的恐惧,如果只是间接听取,对五条系不会有任何触动。
既然认为这是‘惩罚’,那就以‘惩罚’的形式执行下去。
*
被关在临时牢房之中的五条系,有些无趣的看向金属的栏杆,与刻印在栏杆上的字符。
——不愧是贺茂家,连专门关咒术师的笼子都有。不是那种常见易燃的符咒,而是刻印在金属上的法阵,没弄错的话,这等同是人造咒具?专门关咒术师的咒具?贺茂家为什么会设置这样的牢房,又是为了关住谁呢?
五条系的思维有些发散。他甚至生出年幼的贺茂保宪,与安倍晴明一起被关在这里的幻想。当然,仅仅是幻想罢了,他无法想象能关得住这两人的笼子。
每一个术士家族都有其阴影与黑暗,贺茂家显然也是如此。
“还真是狼狈啊,这就是五条家的家主?”
来人是一个穿着不太正规,与规矩的贺茂家有些格格不入的阴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