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时的趣事,季无忧简单附和几句。说着说着,张老就兴趣上来了,突然问道:“小子可有想法去科举?”
季无忧微愣。科举......?话题怎么突然跳到科举上来了?
她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并不曾想过。”她从始至终,不曾想过同朝廷牵扯上太多关系的。
“那你可有意愿去试一试?”张老又问。
......没有。考科举是不可能考科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考科举的。
话说到这里,季无忧也明白了过来张老的意思了。大抵是真的赏识她,没能忍住一片爱才之心。他如果当真是告老还乡的朝廷大臣,再写封推荐信什么的,这就算得上是很真心的想提携她这个后生了。这一片善心好意是不容任何人质疑的......然而她并没有这个意愿。
季无忧斟酌了一下言辞,委婉道:“我只在棋道上有一技之长而已,旁的并未有何出众之处......”
“你下棋赢了时,可不曾有这样的谦逊。年轻的后生,多些狂气才属正常。”张老玩笑般说了一句,方正色道:“这些时日,老朽可知小子才华不浅。你且说实话,你可是......受了江湖人影响,不愿入朝为官?”
“......”不是,当官好累的。尤其是诸葛亮那一次,她更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什么的,来一次就够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好说。也不能这么说,
季无忧摇了摇头道:“并非这个缘故。”但是显然,如果要拒绝,她还是得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的。她思索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微顿道:“我是个佛门弟子。”也就是这时,她才能想起自己这个身份了。
张老一愣,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季无忧身后的道否身上。他多次来此处同季无忧弈棋,自然知道这和尚的存在。只是他为弈棋而来,不曾多问,季无忧也从不曾解释介绍什么,因而他并不知这大和尚与她的关系。如今看来,他们之间牵扯不小。
“俗家弟子......?”张老猜测道。
这样猜测实属正常,季无忧从哪一处看都不像个真正的佛门弟子。但是俗家弟子显然并不能成为一个拒绝的完美理由。俗家弟子相比于真正的佛门弟子,并没有那么多忌讳,许多清规戒律都是不必守的。
“并非。”季无忧道:“我已是剃度落过发的僧人了。”她神情平静:“只是凡根未净,师父让我入俗世蓄发修行,何时悟了,就剪去这三千烦恼丝。”
张老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道否,又回过头来看季无忧,见她一脸清冷无欲,平淡温和的样子,倒真有几分世外之人的样子。
“不知小子在何寺修行?”张老叹了一口气问道,神情颇为可惜。他像是已经放弃了,只是随口一问。就是再热心喜爱,拖一个和尚去科举,世上万没有这样的道理的。
“菩提寺。......原是。”季无忧顿了顿,补充道。最后两个字,当然是给道否听的。她不欲以少林寺的身份出来,也不想以天峰大师弟子的身份去做些什么,唯恐不经意间落了天峰大师的清名,欠了因果愧疚,所以用了菩提寺之名,但她如今毕竟是少林寺弟子。
“菩提寺......菩提寺......”张老似乎是没有听见后半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半晌,他有些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龙溪菩提寺?”
......大、大概是的吧。这个问题问她可就是在为难她了啊。
“怎么了吗?”季无忧避而不答,转而问道。
“应当不是吧......”张老叹了一口气道:“你说起菩提寺,就让我想起了龙溪菩提寺......”
季无忧深知话说到这份上,就有一件往事藏于其中,不曾吐露出来。她十分主动给张老倒了一杯茶,做洗耳恭听状。
那确藏着一桩往事。却也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