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育种的操作箱,需要消毒和无菌化处理,五金店不会有,需要去城外的棚区找专人定制,价格肯定不会低。
唯一的好消息,石灰和硫磺比较便宜,而且不限量采购。
周黍盘算着收益和可能的支出。
李仁见她为难,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按照四槐树镇的生活水平,一人一月最低用十来元就能活,三五十元比较宽裕,过百元已经是奢侈罕见了。
考虑到她需要采买各种生活用品和修补房屋的工具,会多耗费些,但怎么也不会超过千元。
崔烬清理郑航的旧房子,有手下留情,并没有将各种银器拿走。
所以周黍车斗里堆的那些,折价卖了后,应该能撑到明年夏收。
若再节约些,还能省一部分钱买粮种,开出一些地来做春耕。
至于那套精美银餐具,完整的三十六件,是巡夜军中的制式品,可做待客的门面,没必要卖。
他建议道:“旧银器给金属回收,银首饰盒给二手店,那整套的餐具是以后待客的门面——”
周黍却不赞同。
破烂银制品若以金属回收价卖,最多只能卖二三百元,根本不够采购蘑菇育种必须的各种设备和材料。
她心心念念的换洗内衣,棉褥被子,甚至香皂肥皂全得靠那套三十六件银餐具卖给识货人才行。
等等,要不连皂也自制?
那玩意简单,家里有猪油,再买点烧碱就齐活了。
如果想香皂,那在野地里找找香料,土法取香制精油也不难。
至于门面,那是什么?
饭都吃不饱,生存也是问题,未来的发展看不到方向,门面有什么用?
既然是农民,就讲点实在的。
周黍从三十六件里挑出十件最精美的,用破布装了去二手店长面前,亮了一角给他:“这些银器,你什么价收?”
二手回收,挣的就是低买高卖的差价。
店长将她请里面隔间,仔细检查了那十件银餐具,纵然盘子精美无划痕,灯台花枝完整且光泽动人,刀叉笔直如新,依然道:“旧货,巡夜军几十年前的老样式,凑不齐一整套就不值什么钱。”
周黍一点也不着急,她当小老板买别人货物时,也各种挑刺压价,商场的通则而已。
店长小心将那十件东西放秤,指针高高扬起,合计三公斤半:“保存得还行,按克重算,五毛吧。”
比隔壁回收价的四毛多了一毛。
如此说来,十件的总价在一千多元,以目前的物价而言,有点可观了。
但李仁清楚,银器贵不在银价,而是工。
李家前些年积攒下一笔钱后,李仁请银匠上门,打造全套三百多件可传家的银器。
当时购买的旧银价格是一克三毛五,但工匠因为有些小名气,火耗算得比较高,工费是按克收的。
最终折算下来,几乎达到了一克一元。
周黍手里这套用料很足,样式不独特但是做工好,造价只会高,卖五毛亏大了。
周黍直接讲价:“这个价低了,老板诚心收就再高些。”
店长老人精了,一双小眼睛鼠光闪亮,目光并不在她的白面具上停留,只看她露出来的雪白颈项和修长双手。
如此凝脂的皮肤,又那样优美的身架骨,只有殷实之家才娇养得出来。
只怕祖上和巡夜军有点关系,但传到这一辈算败家了。
他皮笑肉不笑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凑齐整套——”
周黍咬死了:“怎么说?”
店长的眼睛一扫:“整套都保存得这样的话,可以算到六毛。”
六毛的话,三十六件总重量在十多公斤左右,差不多能有七千元了。
一笔巨款。
周黍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目光四处巡视。
这隔间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