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侯府的女婿,谁知道他是哪根葱。没有侯府他不过是个贫寒仕子,又不是状元探花谁会把他看在眼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必然是不甘的。你自认为在浒洲励精图治博得百姓爱戴,位居四品出任一洲知州,不可能仅凭我三言两语就前功尽弃贬至源县。但是你莫要忘记,当年你不过在翰林院里呆了三年我就能让你出任一方大员。换而言之,今时今日我想将你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念在你是平儿安儿的父亲,我不仅留你一条命,还让你去博个好名声。如此仁至义尽,你若是再不知趣,那我只好把此案交给信国公处理。相信以他对我们侯府的积怨,定会亲自审问你,你可要好好思量思量。”
阮从焕出生低,从前接触的人身份都不高,加上他又是读书人所以并未受到过来自权贵的羞辱。后来他一中进士就被侯府看中招为女婿,别人见了他只有恭维之辞,再后来他离京出任知州,一洲最大的官员更是无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今日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强权之下的屈辱,对方轻描淡写的语气和不以为意的神态刺得他目眦尽裂。比起晏琬琰的碎语软刀子,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用刀,还要让人感恩戴德。
去源县是死,被押解回京更是没有活路。
他能怎么选?
手紧紧握成拳,心口不停翻腾着。万般情绪齐齐涌上心头,不甘和痛苦死死交缠在一起,将他的心层层缠起来越勒越紧,喘不上气。
良久,他身体慢慢放松拳头舒展开来。眼中的怒火慢慢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奈的平静。
“好,我去源县。”
“很好,本官期待大启会出一个名垂千古的好官。此去源县路途遥远,那个地方又太过荒芜艰苦。家姐自小娇生惯养,恐怕难已适应长途跋涉和缺水少粮的日子。平儿和安儿太小,更是难以适应。我相信阮大人是一个疼爱妻子儿子的好丈夫,定然不忍心让他们陪你一起吃苦。”
事到如今,他还要妻子儿子做什么。妻子也好,儿子们也好,那些和侯府有关的人,他再也不想见到。
“下官…遵命。”
四个字,用尽全身的力气从中牙齿缝里挤出来。他的脸色已是白中泛青,整个人像绷得极紧仿佛随时就会断裂。
晏玉楼微垂着眸,眼前这般局面其实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对于存心叛离侯府之人,她不可能心慈手软。
路是他自己选的,他自己就应该承担走错路的后果。
“我知道你此时心中怕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只可惜你动不了我。相反你不仅不能动我,还要日夜祈祷我身体安康长命百岁,否则没有我侯府这面大旗在,你纵是想本本分分做一个好官都是奢望。我活得越长,你才能有功成名就流芳千古的那一天。”
阮从焕的心已痛到木然,别人往自己的心上刺了几刀不算,还要洒上几遍盐。更可悲的是他发现对方说得没错,他已沦为侯府弃子,要是侯府有什么事他就算是被贬得再远也难逃他人的为难。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到现在他都有些不愿相信,明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沾手,不过是冷眼旁观随手利用一二,怎么就会落到这步田地。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会有人回答,或许他自己心里明明知道答案却不愿意承认。男人的自尊心有时候何其可笑,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都要一逃再逃。
话已至此,晏玉楼便不再开口。
她和阮从焕之间,再也无话可说。
没有她的命令,阮从焕不敢走。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一些动静。随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很快看到晏琬琰母子三人往这边走,采翠引着他们过来。
“我们侯爷这是有什么急事?”晏琬琰有些不满,觉得采翠这样的丫头真是被惯坏了,居然把她催个不停,害得她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