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我。”
那匕首的尖上,还残留着他的血。
杀了他?
她心头一震看向他的眸,他眸底深如晦,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她恍惚相信,若是她真的动手他必不会躲让。
“我……信你便是。”
“我就知道你会信我。”
“要是我不信你,现在把你杀了,你甘心吗?”
他靠得更近将她紧紧抱住,她微一愣便由着他去。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肌肤之上。
“能死在你的手上,我自是甘心。”
她的心狂跳起来,一个男人愿意把命交到一个女人的手上,这代表什么?从昨天到今天,她受的震撼一次比一次强烈,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疯子。
但就是这个疯子,她却愿意相信。
“你这么做,不怕愧对列祖列宗吗?”
“祖宗啊…”他眼眸中重新露出讥意,深深嗅了一下她身上的香气,“先人隐去姓氏独独苟活,本就已背叛原氏先祖。我姓姬,何来愧对原氏一说?”
“其实这件事情你原本可以不用告诉我。”
这是她的心里话,在她看来便是至亲也有许多不便诉之于口的秘密。他既然不打算复国,何不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她难道不知道女人善变,万一她变了心这个把柄足可以置他于死地。
“我想让你心安。”
她神色微怔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明白他的意思。他知晓她女儿身的秘密,这是她最大的软肋,她的不安她的裹足不前皆是因为此。所以他把自己是原氏余孽的身份告之,这样她同时也捏住了他的死穴。
竟然只是为了让她心安,他便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她的眼前。这番用心良苦,她无言以对。
从他怀里抬起头,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怀疑,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端倪。为了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业,这样的男人有吗?
“我…值得你这么做吗?”
“值得。”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且毫不迟疑。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再是当了二十二年的男人,也依然改变不了她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女子原就比男子更加感性,更容易心软和动情。
一个男人为她至此,她若是还扭扭捏捏那就是矫情。
“好,那我们就这样吧。反正我们彼此都掌握着对方致命的把柄,如果真有一天…你背叛了我,我就弄死你,反之亦然。”
他神情重新缓和下来,唇角含笑,“好,若我真有异心,你便为民除害。”
她心一松,眉微微一挑看向那大开的壁门,“我们还要不要进去看看你祖上留了多少金银财宝?”
“也好。”
一进洞穴入目之处是堆得满满当当的大箱子,地上散落着锁头。有些箱子已经腐烂露出里面的财宝,还有些滚落在外。
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之中,原本璀璨夺目的金银早已失了原有的光泽。
原氏最后的那位国君,真是一个猜不透的人。有这些钱为什么不好好打理自己的江山,为何会在御驾亲征的路上埋下这些宝藏?难道是料准自己的死期?
说实话这么多的钱财摆在眼前,她并不心动。她生来富贵,侯府锦衣玉食财帛堆满库房几世都用之不尽。
眼前这些东西于她而言,就是一堆死物。
“你既然不复国了,这些东西怎么处置?”
“暂时存放于此,以后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她张了张嘴,最后点头。
出来后,石门重新用他的血关上。心里回过味来,怪不得他这么放心,开门关门还得用他的血,这些东西没有他别人也拿不出去。
等他们费尽全力从洞中出来时,重新面对的是举步维艰的密林,天色已暗四周一处漆黑。略寻一个空旷之处,燃起一堆火。
茂密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