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银票递给丁伯,满怀信任道:“还请丁伯尽快为我寻来。”
他的确是极信任丁老镖头的,并非出自他们相处不多的感情,而是对他品行的信任,他虽爱财,但江湖人的义气在他身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
对这种人而言,命能丢,信义不能失。
不出半月,丁镖头如往常般来给陈修洁上课,但进门之后却是站着不动,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递过去。
陈修洁将包裹接过来,灰扑扑的外表,入手却很有份量。
丁镖头不感兴趣地看了一眼,道:“老爹让我问你以后还雇不雇我。”
他语调一板一眼,但眼睛却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地明明白白。
——快说不雇了!
陈修洁:“……”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做人的失败,随后无视丁镖头殷切的目光,认真思索片刻,说:“改日我会去拜访丁伯,和他谈谈别的生意。”
丁镖头走镖走惯了,不喜欢整日拘束在方寸之地,陈修洁不好为难人家,便打算将雇丁镖头一人改为和整个丁家镖局合作。
自然,陈修洁不会大手笔到去雇整个镖局,他是打算付给丁老镖头一笔钱,让他允许自己能时常去找丁家镖局的镖师切磋。
没等陈修洁说出自己的想法,丁镖头只听到“别的生意”这四个字,意识到自己似乎解脱了,立刻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不,跑。
“……”陈修洁无语:“我有这么可怕吗?”
系统咯咯直笑。
陈修洁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陈旧书籍,几十年岁月过去,书籍昔日主人也不曾好好保养,书页早已泛黄。
陈修洁小心翻开扉页,心神立刻被上面的精妙语句吸引。
“对了,”丁镖头去而复返,大力推开房门,道:“我爹还说了,你还欠他两千两银子。”
陈修洁:“……”
他抬起头,回道:“知道了。”
丁镖头又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开,被他这样一扰,陈修洁没再继续看书。
“难怪朝廷要想办法将此书拉下神坛。”陈修洁又是惋惜又是叹服。
为这本秘籍惋惜,为秘籍的著者叹服。
此书不愧是大宗师呕心沥血之作,照着此书练,不一定能开辟出新的武道之路,但却足以让太多普通人或者资质低劣的武者成为强者。
侠以武乱纪,江湖上不应该再多出那么多的强者,想必这也是后来那位大宗师任由自己的书被贬低而不出声反驳的原因之一。
“系统,”陈修洁手托《补拙功》,轻声道:“将它收录起来吧。”它可以籍籍无名,但不该无人知晓它的珍贵。
这其中有些陈年往事不必多提,只说齐举人是拿王敏才当儿子看待的,爱徒风光不过数月就出了意外,最伤痛的莫过于他。
爱徒躺在灵堂,齐举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老迈身体受不得惊,病倒在床。
县衙传来消息说田氏自首,揭发爱徒身死真相,齐举人不顾家人劝阻,披衣下榻,就要往县衙而去,定要为爱徒讨个公道。
县衙内,衙役搬来椅子,请齐举人坐下,却被齐举人无视,他怒瞪堂中的肥胖妇人:“毒妇!”
这一声怒斥又牵动了痛处,顿时咳个不停。
晚一步随原主身体飘来的陈修洁微微皱了眉,只愿原主身死真相被揭发后,原主这位老师能得到安慰。
利举人父子到的更晚一些,一见齐举人,利举人露出一个笑,上前一礼:“齐兄怎么也来了,无知村妇失智,随意攀扯,齐兄听听笑话就够了。”
齐举人神色大怒,因病中更显枯瘦的手指着他,“你害我徒儿,枉读圣贤书,怎还敢说这话!”
利举人见他显然不肯罢休,面上也没了好色,随意拂了拂袖子,冷哼道:“齐兄慎言,县尊大人还没审呢,齐兄怎么就确定这村妇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