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清静，空间交织的邪气顷刻间消失了一半。
静，静得大地寂如无人。
在场四只兽与被玉如意保护着的历凡，动作整齐划一，齐齐垂头看着地上，那座一瞬间，便扩涨成了一座十丈高的水晶塔。
“死了？”
玄小黑扛着玉竹，歪头，难以置信地瞥着地面。
玄小萌小手一抬，摸了摸脑袋上的小包包，有点不确定地道：“应该死了吧。”
说着，她嘴角微微抽了抽。
记忆里，玄乐老祖端着这塔，作天作地，每次一动手必是越阶杀敌，她当时还有丢丢怀疑来着。如今一看……浮屠塔，不愧是浮屠塔。
这死老鬼可比她高了足足一阶，结果却被她一塔镇下去，连个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死翘翘了。
浮屠塔这么厉害，要不回头拿这塔去撞一下闇云渊，把躲在闇云渊里的死老鬼，给全撞出来一锅端掉？
这想法刚一升起，玄小萌眨眨眼，又把这主意从小脑袋里打消了。
还是不要了，锐昌在闇云渊。用浮屠塔撞闇云渊，万一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玄乐老祖宗还不得哭死。
“死了。”半空中，荣介的声音清寂响起。
这声音毫无情绪，青涩中裹挟冷冽，在空气中滋生出淡淡寒意。
玄小萌被这声音激的打了一个颤，赫然转身，看向慢慢从森然邪气中踏出来的少年。
少年头顶的兜帽在战斗中脱落垂下，将他一直掩盖的真相，暴露了出来。
少年容貌俊秀生嫩，眉若刀锋，一双深潭般的眸子，透着孤寂，乌黑长发犹如绸缎般垂直而下。没了兜帽掩饰的少年，最醒目的不是他的容貌与气质，而是他头顶上，那对尖尖竖起的乌黑兽耳。
当看到这对兽耳刹那，玄小萌明亮的大眼睛，顿时红了。
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又酸又涩，让玄小萌极不舒服。
“摔，荣介，你，你……”
玄小黑本来大摇大摆扛着玉竹，结果一看到荣介头顶的兽耳，肉颤心惊，说话都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了。
飞天虎则抿着小嘴巴，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荣介的兽耳。
大家都是妖，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化形不完整的后果。
纵观丰南大陆的妖族，哪一个化形有遗留兽态的。
兽形就是兽形，人形也只能是人形，若是化形出现半人半兽的情况，那就证明，化形劫出了意外，此妖……寿命将终。
荣介没多少时间了。
他还与那些死了能转鬼修，魂魄仍旧留存人间的不同，他是……他是，一旦寿终，就会魂飞魄散。
不远处的玉如意上，历凡看到荣介兽耳，也是震惊得久久回不过神。
当日荣介一渡完劫，就从渡劫之地直接离开了萧山，连宗主都没见过荣介的化形后的样子。
荣介他还是一百岁出头的小豹子啊……
“荣介，你怎么了？”
玄小萌大眼睛泛出湿意，泪水顺着脸颊垂落。她凌空一纵，飞到荣介身边。
小脑袋微昂，无措地看着他的耳朵。
呜呜呜，小伙伴，要死了……
荣介侧头，黑眸注视着还没他肩膀高的玄小萌，探手，轻轻擦拭玄小萌脸颊上的泪珠。
他的手很凉，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抿着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不哭，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玄小萌吸着小鼻子，伤心抽泣：“你选择啥啊，你不是咱们几个里面最聪明的吗，咋就脑袋打铁，选了一条死路。你还有大仇没报呢，命都没了，还报屁的仇。”
到了这会儿，在场的人几乎都已猜到荣介半人半兽是怎么回事了。
荣介这情况，肯定是强行提升修为造成的。
一个只在妖丹境的小兽，经脉都还未扩张完整，便承接庞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