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上一瞧。”
暗处一抹灰色的僧衣稍稍露出了出来,却无人多想。
容涟从佛台之上下来,看着烧着香烛已然所剩无几,便对若婵道:“叫人把香烛换上新的,今天的日子马虎不得。”
却不想来换香烛的小姑子却是个不伶俐的,拿着烛台手脚慌乱得先是撞到了容涟的腰上,转身想要告罪时却碰倒香烛将烛油洒在了容涟衣裙之上。
“五姑娘恕罪,五姑娘恕罪。”
说着又手忙脚乱揪着自己的宽袖擦拭着容涟衣裙上的烛油,哭着道。
容涟脸色有些难看,眼眸阴沉地盯着那用黑黑后脑勺对着自己的姑子,只见这姑子乌发黑亮,眼神微眯,她上前像是没什么感觉一般踩上姑子伏在地上的双手。
“我并无责怪你之意,你怕什么,只是这衣裳可是坏了,该如何是好?”容涟语气含笑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意,脚下却越发用力。
那姑子像是害怕得不敢说话,只是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若婵见此,将头含在胸前,自然知晓她们姑娘这是发怒了,她们姑娘幼时因胎里不足发色发黄,比起四姑娘那一头天生的黑发更是差之千里。
如今虽是养好了,瞧着还是四姑娘头发看着叫人舒服。
奚娘子可是嘱咐了她,让她好好看好姑娘,不然以后她可要替姑娘受百倍的惩罚。
若婵忍着话里的颤音,犹豫半晌道:“姑娘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烛油在菩萨面前供奉过,又受过大家朝拜,也算得上是个有福气的东西,这姑子手脚不伶俐打发她去干些粗活练练就好了。”
容涟这才移开脚,往别处去了。
良久,殿前无人后,那姑子又站起身子将香烛换好,左手指节之处手指通红,磨掉一大块皮的地方还渗着丝丝血迹,一双眼睛映着跳动的烛火亮得吓人。
午时刚过,奚氏从中牵线后,沈夫人对容涟好感却是多了许多,她要的就是一个听话的儿媳妇。
沈夫人扯着一丝笑意道:“说来今日我还不曾去正殿拜上一拜,涟姐儿现下是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可要将我虔诚之心传达上去。”
容涟连忙起身推脱。
沈夫人又道:“有何不敢,你今日身份可不一般。”起身之时,像是久坐许久后眼前一阵恍惚,只是一瞬便又好了。
待到了殿前,若婵扶着容涟坐上了佛台,底下姑子为沈夫人点三支香交与她手中。
她一低头心中念念有词,求平安,求富贵,求儿子前程,就在此时她却像惊吓到了一般,猛地睁开眼睛,她身子有些僵硬又怔怔地闭上了眼睛再拜,可耳边凄厉声音越发清楚。
她抬头看向前方时,却将容涟的脸与一女子的脸重合在了一起,眼角流泪口吐鲜血,之后便是孩子挣扎嘤嘤哭着的声音。
她骤然尖叫了一声,身子往后一歪,嘀咕了一句:“你不是早就该死了吗?”
周遭的人都被沈夫人这一尖叫吓了一大跳,佛台之上的容涟像是被惊着了一般,直直地从上面摔了下来。
此时未时刚过,殿内进香香客正多,一时之间摸不清发生了何事,絮絮念念之声犹如追魂索命的鬼音刺激着沈夫人。
沈夫人一反常态,高声道:“来人!来人!快把这害人的厉鬼给我烧死,烧死!”
殿后,刚刚来换香烛的小姑子,却是凉薄地轻笑出声,她转身离去的步伐未停,却一人道:“姑娘小小年纪城府不浅,如此害人的伎俩当真叫人害怕得紧。”
那姑子低着头,含糊道:“施主在说什么,贫尼不怎么听得明白。”
男子身形修长,一手背在身后,直直地拦了她的去路,像是无害地笑了笑:“都说蛇蝎美人,姑娘何必急着否认,只是那日丢在本君这儿的牌子,也不知是否有心取回。”
话语一顿,又走动了几步,似恍然大悟道:“难不成姑娘是怕本君对你有何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