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懒懒散散坐着,眼皮都懒得抬,去瞧上一眼涂恭:“怎的?涂公子觉得那首《清平调》太过单薄,还想请霍某再来一曲?”
提起《清平调》。涂恭脸黑成了锅底。手紧攥成拳,强忍住怒意,才没直接冲上去跟顾鸣厮打在一处。
他好不容易经营得来的才子美名,叫一曲《清平调》毁的干干净净。
《清平调》乐曲优美动听,姑娘们唱来,更是声声入耳,自从成亲王在琴心仿欣赏过后,这首《清平调》便以长了脚的速度,流传出去。
一同传出去的,还有霍平之跟涂恭的口角之争。
若是普通乐曲也就罢了,这一首《清平调》词句妙绝。字字句句对仗工整,又极致华美,一看便是大家所做。涂恭想反击,都反击不得,他根本做不出比《清平调》更好的诗句,反讽回去。
是以,这口怒气只能压在心口,一日比一日盛,一日比一日气怒。如鲠在喉,挥之不去。
今日,他见了霍平之,必得将这场子找回来,否则,日后再无声名二字可言。
“霍平之,你可敢与我比斗?”
涂恭象被逼红了双眼的凶兽,眼里的怨毒凶狠至极。
他也曾想过,暗中弄死霍平之,可不成。想要找回场子,他就得光明正大掰回一局。否则,霍平之死了,这个哑巴亏他也得吃一辈子。
孟文孟武先前得了父亲嘱托,尽可能与顾鸣交好,这会儿,自然不会任由涂恭找茬。
“涂恭,这里是皇宫,你莫要惹是生非的好。”孟文凉凉提醒。
“什么惹是生非?我不过是想与霍公子斗一斗文采。霍公子名满京城,想必这点儿比斗,你该不会在意吧?”涂恭将名满京城四个字咬的格外重,讽刺意味明显。
“不比,你很烦。”顾鸣懒洋洋单手撑额,神游天外。
顾鸣拒绝得太干脆利落加懒散,涂恭一时语塞。
“霍平之,只是普通的比斗文采而已,你连这种赌局都不敢应?还是不是男人?!”
这边的嘈杂声引得人逐渐聚拢,顾鸣听的那些细碎声响和越聚越多的人群,眉头微皱,终是长身而起,宽大袖袍垂在身侧,眼眸漆黑如星辰:“好,我可以答应你。既是赌局,自然要有彩头,你若是输了,该当如何?”
眼见有热闹可看,公子们迅速聚集过来。
霍平之的名声传遍京城,有很多人是头一回看见他真人。
涂恭:“若是我赢了,你便同我磕头道歉,离开京城,这辈子不得再踏进京城一步。”
闻听涂恭的条件,公子们吸了口冷气。好狠!
“涂恭这家伙,抽什么风?”
“什么抽风啊,那首《清平调》不知夸他夸的有多损。要是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也一样。”
“诶,我都差点忘了。那诗仙李白到底是谁?老子找遍了整个京城也没找见人。”
“得了吧,我老爹都快挖地三尺了。根本没有李白这个人。”
“……你们说,那草包会不会答应?”
“铁定不会,他要是有脑子,决计不敢应下。涂恭文采斐然,得过孔祭酒的夸赞。霍平之若当真有才,怎会放弃功名,转而研究古琴?当个不入流的琴师?”
“看着吧,他不敢答应的。左右,草包的名声已经坐实了,就算他不应,涂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出乎所有人意料,顾鸣似笑非笑,清冷月光洒下,衬得男子衣着华华,优雅尊贵:“那若是你输了,该当如何?”
涂恭咬牙:“若是我输了,与你磕头赔罪,同样离开京城。”
他有自信
,自己不会输,所以,才敢说出这样的条件。
春日晚上还有些冷。风徐徐吹过顾鸣的袖袍。他衣衫随风摆动,唇角牵出淡淡弧度:“可以,你想怎么比?”
“待会儿,便是陛下生辰宴,我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