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裴霁。
裴霁低着头,和她对视。
猫又叫了一声,低头舔了舔爪子,又仰头看她。
不能摸别的猫,不能看别的猫,因为家里的小猫猫毛过敏,还很小心眼,会生气。
其实宋迩没有限制过她,但裴霁很自觉,她极力避免一切会让宋迩不高兴的事。
她想过的,喜欢她就是要对她好。
她这么闷的人,在逗小猫高兴这件事上,肯定做得不好,那至少不能让她生气。
胃好像又疼起来了,一股浓烈的情绪直冲她的鼻喉,让她鼻子发酸,眼泪猛地落了下来,让她眼帘模糊,而喉咙却像被堵住了,硌得发疼,连叫一声小猫,都发不出声。
裴霁向上级打了去西非的申请报告。
申请很快就批了下来。
她准备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行李。不过一些衣物,一些私人用品,加起来,也就两个箱子。
她在十二月十三日那天离开,与她的科研团队一起。
那天下了雪,是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早了很多很多。
她站在航站楼下,看外面下得纷纷扬扬的大雪,想不知道会不会积起来,不知道她会不会看到。
那天,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时,宋迩说:“分手,或者离开,你选一个。”
裴霁突然在感情里聪明了一回,明白了她的用意,她不是让她选,她是逼她走。
因为她们都知道,除非生死之别,否则,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她的小猫。
她沉默了很久,什么话都说不出,她没想到,原来她对小猫的坚定不移,可以被用作她威胁她的筹码。
她没有给出选择,站起来离开。
宋迩跟在她的身边,低声地告诉她:“我会处理得很好,我会等你,多久我都等。”
裴霁停下来,一转身,就看到她的小猫哭得像只真正的小花猫:“对不起裴霁。”
她反复地向她道歉,却不敢说让她原谅她。
“太冷了,进去吧。”同事催促道。
裴霁点了下头,转身,进了机场。
裴霁离开的那天,接受了央视的采访,采访是直播的,宋迩守在电视前。
这位记者和那些娱记不一样,郑重而严肃,看向裴霁的目光里,满是尊敬,他问她,对夺走无数生命,令人束手无策的W病毒有什么看法。
裴霁对着话筒,用她一贯镇定的语气,一丝不苟地讲了一大段对这种可怕的病毒的理解,并对对攻克方向做了初步的预言。
记者惊喜:“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有人预言过W病毒的最终归宿,请问您对自己的预言有信心吗?”
裴霁回答:“有。”
采访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裴教授即将要过安检。
记者语气振奋:“好,让我们祝裴教授此行顺利,一路保重。”
裴霁向他道了谢,目光却朝着镜头扫过来。
宋迩的呼吸一滞,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裴霁的眼神很淡,像是不经意一般,只在镜头上十分短暂的停留,然后点了下头,就走了,镜头只看得到她的背影。
教授生了很大的气,连道别都不愿意对她当面讲,只是这样淡淡地告诉她,我走了。
宋迩没有再哭,她想到最后见面的那天,教授哪怕被伤透了,看到她的眼泪,还是将她揽到怀里,无声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而现在,她再怎么哭,也没有人这样哪怕她上一秒才伤了她,她也仍旧用最柔软的那面对待她,温柔地安慰她了。
她坐在书房的大沙发上,拿着手机,直到裴霁登机起飞,她发出了一条微博。
持续了十几天的舆论不止没有散,反倒依旧僵持着,把越来越多的路人拉拢到各自的阵营里。
直到刚才,看到裴霁的直播,还有许多人在感慨有才华,无人品。
就这么几天时间,他们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