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大小姐那边回来后,就让自己派秋叶过去照顾她,还不让透露是他的意思。
太子什么时候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爱好了?
再往下一瞥,千寒发现司徒衍的腰带都不见了。
千寒更觉惊悚,脑补了各种旖旎的画面。
这时,司徒衍的声音倏然冷却,“去将孤放在枕边的锦盒拿来。”
千寒立马照办。
不多时,一个点缀着七彩宝石的檀木锦盒被递到司徒衍的面前。
司徒衍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拿出几张琴谱。
温和的眸光,映了跳跃的烛火,显出了几分炽烈,恰似天边最明亮的星辰。
微砺的指腹滑过琴谱,他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跳动的音符后,将所有纸张丢入了脚边的炭盆里。
没过多久,琴谱就被炭火吞没,只余灰烬。
“殿下……”千寒惊愕地瞪着炭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几张琴谱在殿下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殿下居然舍得这么烧了。
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求而不得,却始终放不下的,大概就是那位与他互赠琴谱的姑娘了。
本来殿下从战场上回来后,就要与那位姑娘相见。可惜,他是杀出重围的,待他回来时,已是身受重伤,生命垂危。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那位姑娘没等到殿下,可能也早已嫁做人妇。
殿下此生与她无缘了。
想到这里,千寒暗暗地为殿下感到惋惜。
这个刚到二十岁的太子,看似无喜无悲,其实却有着最高傲的内心。
当他的羽翼被折断,每日都饱受病痛的折磨时,他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愿意以残废的躯体,在世上苟活,被人看到他最狼狈的一面。
就算如今,殿下知道那位姑娘是谁,也是宁愿在背后默默守护,不会让她知道他的身份。
*
数日后,武安侯府。
一年里,最冷的时间刚刚过去,春雪初融,花木扶疏,早春的海棠已迫不及待地向外探出脑袋,杏花花枝随风摇曳,整个府里,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后花园里,一众婆子和丫鬟,在修剪花草枝叶。
得了空时,他们又闲聊起最近所听到的消息。
“你听说了吗?据说大小姐要回来了。”
“这么大的消息,不知道也难啊。不得不说,大小姐的运气还真的挺好的。太子殿下从寺里回去没几天,病情逐渐好转。陛下以为是大小姐带给他的福运,一高兴,就同意让大小姐回府了。”
“哎,回府又能怎么样。大小姐是陛下亲封的公主,陛下没有让她回皇宫,说明心里还是对她存有芥蒂。而这府里,当家的也不是原来的夫人了,她回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几人正小声讨论着,一眼尖的丫鬟瞥见前方的一个身影,忙是捂住身边人的嘴巴。
“二小姐来了,快别说了。”
一群人立马闭嘴,安静地做着手里的活,等沈湘到了他们面前,就规矩地行礼。
沈湘是和侯府的表少爷一起过来的。
她的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丝毫没有提及下人们方才的对话,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般,亦或者听到了也不在意。
因为武安侯府的二小姐向来是个会替他人着想的人,就连不得已,出言训人时,也是温柔可嘉。
沈湘像往常那般问候了下人们,然后,从下人们的手里挑选了几株海棠和几株杏花。
“将这几株海棠送到我的屋子里去,然后拿昨日新送来的珐琅彩瓶装了吧。”
“表妹,你不是最喜欢杏花吗?什么时候喜欢海棠了?”表少爷有些不解。
沈湘迟疑了一瞬,笑了笑,“不是我,是姐姐喜欢。我打算搬到清荷院,将流芳苑腾出来,给姐姐住。”
“姐姐从小娇生惯养,又在皇宫待了一阵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