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考不中,再怎么说底子也在那里摆着呢,只是怕名次不好,堕了老师的名头,也让家里人失望。
幸好,程勉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神色总算不是那般平淡无痕了,赞许地点点头:“这文章,看样子你回家的这些时日也没怎么耽搁,算是用心了,能做的就到这里,接下来就要看主考官了。”
在程勉的心里,若是他有妻有子的话,只怕孙子也要跟沈文晖一般年龄大小了,因而,实际上说是弟子,还不如说他是将这个小弟子当做亲生孙儿一般教养的。
他本以为年轻人都会难免心浮气躁些,特别是在会试这样事关人生命运的大事上,可没想到抬眼一看,自他话音一落,这位弟子便仍旧恢复到了一副老成的样子,仿佛他言下之意完全未曾领会到似的。
程勉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懂,看着弟子这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心底不由得哼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便让他再等些时日,磨磨性子吧,话说得太透了,这不就没意思了吗?
“弟子今日登门,还有一事要相求于老师。”说着沈文晖便将宋恒初的事情大概说了说,当然,对于舅母的话他自然是美化了几分的。
“弟子明白近日并非书院招生之际,此事也的确为难老师,只是舅舅家就只有表兄这么一个孩子,既然愿意上进,为了表兄,便只能腆着脸了,若是书院无法开这个例的话,弟子今日便顺路去跟舅舅告罪了。”
闻言,程勉不由得瞪他一眼:“告什么罪?亏你在书院呆了这些年头呢,竟不知道书院每年是有额外招生的名额的,只不过一般没人会去打这个主意罢了。
不过是跟教渝说一声的事情,算什么破例?只要你那个表兄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书院也算是多收了个好学生,不亏!”
沈文晖哪里还不知道,这话不过是老师怕他心里有负担,故意说出来宽慰他的罢了,要知道,这额外招生的名额,对着的可一般是身份来头比较大的人,宋恒初是谁?不过是院长新收弟子的表兄罢了。
不过是这么一层七拐八拐的关系,便要占去一个额外招生的名额?哪怕表兄真的通过了入学测试,只怕也少不了说嘴的。
便是老师难免也要被多方揣测些许,虽说书院的学生定然不会直说他的坏话,可各人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又有谁能管得住呢?
想到这里,沈文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心下默默记住了老师的这份情。
“距离放榜还有些日子,你可以和同窗一道放松些,等结果一出来,便要立即着手准备殿试了,不得再有所耽搁。”程勉说这话可不是怕沈文晖有所懈怠,而是怕他将自己逼得狠了些,这才如是说道。
沈文晖虽然未曾想到这一层上来,但对于全心全意信任着的老师的话,还是听的,当下应了声“是”。
午饭自然是在太傅府上吃的,不说别的,单是偌大的府中,餐桌上却只有老师一人用饭,想到那个画面,沈文晖哪里还有抬脚就走的道理呢?
午饭中程勉对着那一道鹿肉烧鲜蘑格外喜欢,不自觉多用了些,侍奉的小厮看在眼里,转头便去禀报给了秦管家。
秦管家打发走了来讨赏的小厮之后,这才了然地笑了笑,老爷这哪里是喜欢那道菜?分明只是喜欢这菜中蕴含的心意罢了,无论如何,能被人惦念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因着程勉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午饭后还要小憩一会儿,沈文晖自然未曾呆太久便离开了,径自去找了宋恒初。
说起来,宋恒初近日在他所在的私塾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了,只因着乡试的难度虽然比不上会试,但是仍旧不容小觑,再加上同他们这些寒门学子竞争的,还有那些清流人家的儿郎,录取的人又少,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宋恒初竟然能够达到副榜中游的位置?私塾之中倒也不是没有考得比他更好的,只是因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