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的,也预料到指望着她道歉怕是不可能,可到底心里存了几分希冀,毕竟,此事可以说是妇人家见识短浅,圣上还不至于会和臣子之妻计较这随口的一句话。
可是他呢?如今可是圣上即位,正是找人开刀立威的时候,君不见京中许多权贵人家最近都没什么消息了吗,他一个小官,在京中这个一砖头下去不是皇亲就是国戚的地方,哪里来的底气站出来冒头呢?
别跟他说什么此乃夫人之过,罪不及他,正所谓“夫妻一体”,在场这么多读书人,若是他代替夫人赔礼,只怕改天风声就会变成此话是出自于他的口中了,卢大人是再明白不过,读书人的一支笔有多么杀人于无形了。
只可惜,卢大人心中的这份希冀很快就被自家夫人无情地打破了:“什么?我的话又没有说错,这些人,哪怕跟你的好儿子没有同窗之谊,也定然是一伙儿的。”
指望着卢夫人道歉?怎么可能?再怎么说她也是正五品官员的正室夫人,哪怕在场的读书人不少,可也不是全部,不可能个个都做到封侯拜相的地步的。
况且,哪怕以后前途似锦,至少现在,让她对着一群白身的学子致歉,无异于痴人说梦,今天没能抓到庶子的把柄已经够丢人的了,要是再闹出来这么一出事情,她以后哪儿还有脸面出门走动呢?
听着卢夫人这番理直气壮的话,哪怕心中原本觉得沈文晖有些计较太过的,此刻也开始厌恶起了这位妇人,还真没见过泼脏水的话张口就来还能如此面无愧色的。
卢大人则是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娶妻当娶贤,当真不错,早知道娶回来的是这么一个见识短浅的粗鄙女子,别说岳父是正四品官员了,哪怕是朝廷一品大员他也不乐意娶啊!
沈文晖则是脸上不动声色地滑过一丝笑意,这位卢夫人就这般乖乖地进了圈套,还真是,没什么成就感呢。
“罢了,我辈读书人不过一介白身,怎当得了夫人的致歉呢?着实受之不起呐!不过,在下这心中倒是有些同情卢公子了,可见公子平日里在嫡母手下过活便是过得这样的日子,否则夫人的态度也不可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偏颇了。”
众人转念一想,还真是,虽然在场的人里头有的出身寒门,可出身官宦人家的也不少,见过的这事情也就多了,不过,虽是庶子,可出身毕竟不是自己能选择得了的,卢夫人如此苛待,只怕做得有些过了。
卢大人现在当真是怕了这个经过了九天考试还能条理分明的年轻人,也是真的怕他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可要走的话却又难免显得灰头土脸的,如同丧家之犬耳,让同僚知道,他被一个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这颜面何存呐!
卢夫人倒是想开口为自己分辨一两句,可回想一下,她也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哪户人家的当家主母不是这般对待庶子的?好歹她还是让他活到长大了,眼看着还要有好前途了呢。
此刻的卢夫人却是下意识地忘记了,并不是她当初不想对姨娘腹中的孩子下手,只是老夫人盯得紧,没有动手的机会罢了,而她任由那些下人对年幼的卢明浩所做的事情,也并不是她有多么仁慈,只能说是卢明浩自己命大罢了。
“因而,在下今日便多嘴两句,也斗胆多跟大人说两句逆耳之言,对于夫人来说或许两个儿子天差地别,可对于大人来说,皆是自己的血脉,又何来尊卑之分呢?”
沈文晖的话已经递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卢明浩想走前世的老路,还是自此靠着父亲摆脱嫡母的控制,都取决于他的心意,沈文晖的话说完,便默默退出了人群,对着已经在马车上等了半天的父亲笑道:“爹,我们走吧!”
沈文晖的这番话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卢大人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往日他只是听着自家夫人天天在耳边念叨着全哥儿今日学了些什么、被夫子夸奖了之类的,自然会多挂念些。
庶子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