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快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着竹绿色衣裳的宫女自门外进来,先是叩首行礼,道:“娘娘,奴婢回来了。”
……
养心殿。
李程迈着小步进了殿内,方砖被宫人擦洗得干干净净,好似一面镜子,在这深冬的天气里透着刺骨的寒意,他步子放得很轻,几近无声,到了屏风前停下,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楚洵淡漠的声音:“什么事?”
李程连忙答道:“启禀皇上,方才坤宁宫那边又请太医了。”
执笔的手微微一顿,楚洵的眉头皱起,道:“她的病还未好?不是让陈舒去诊脉了吗?”
李程支吾道:“娘娘的病一直未痊愈,不过……”
“说。”
李程垂头道:“听说太妃娘娘去了一趟坤宁宫,紧接着皇后娘娘就病了。”
殿内寂静,针落可闻,楚洵搁了笔,凤目微垂,叫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情绪,片刻后,他才道:“太医怎么说?”
李程答道:“太医给娘娘开了方子,说是气虚血寒,又怒急攻心,要仔细温养。”
帝王的眉宇间打了个细微的褶,他道:“这次是谁诊的脉?”
“是陈太医。”
闻言,楚洵没再说什么,只是思索良久,才道:“派人去一趟宁寿宫,告诉张太妃,玉泉寺还没倒。”
他语气平平,李程却听得暗自心惊,这言下之意就是,张太妃若是再闹腾,玉泉寺的大门随时会再次向她敞开。
他偷眼觑着帝王的侧脸,薄唇微抿,面上看起来没有半分表情。
……
自那日以后,苏青霓再次迎来了她的安逸日子,事后张太妃竟然没有闹腾了,倒叫她心生诧异,因为照她的猜测,就张太妃这不依不饶的性子,起码还要再闹几次才对。
坤宁宫闭门谢客了好些天,苏青霓一直对外称病,也不露面,便是六尚局的人都见不着她,反正六局二十四司的人也不是她的,苏青霓索性懒得管那一档子事了。
转眼就到了小年,宫里又有小宴,这一次苏青霓没法靠病躲过去,不仅是她,就连楚洵也不能成日呆在养心殿里了。
因着乾清宫还在修缮,小宴仍旧是在慈宁宫举办,傍晚时候就开始下起了小雪,楚洵乘的轿子自内右门出去,没多远,就听见李程在轿子边上低声道:“皇上,前面是皇后娘娘的凤驾。”
闻言,他便透过轿帘缝隙往前方看去,果然见着一队仪驾,宫人们提灯捧香,正列队往前走,速度极慢,像是怕颠着轿子里的人。
楚洵的眉头微微皱起,才看几眼,觉得那队仪驾前行的速度也太慢了,磨磨蹭蹭的,虽说人坐在轿子里,但是到底是不如室内暖和。
他想起之前见到苏青霓,对方总是要抱着手炉,裹得厚厚实实的,很是怕冷的样子,眼下她的病未痊愈,还又加重了几分,这种天气……
就这几眼的功夫,龙辇就追上了凤驾一行,可见前面那一队宫人走得确实是慢,跟小步挪似的,李程低声道:“皇上,奴才去打个招呼,请他们让一让?”
他也有些看不明白了,这坤宁宫的人都在干嘛呢?在路上数蚂蚁吗?抬着轿子在风里晃悠晃悠,一个个跟没吃饭似的。
片刻后,楚洵的声音自轿帘的缝隙里飘出来,道:“不必了。”
李程只好住了口,再次抬起头往前面张望,大抵是凤驾的队伍发现了后面的楚洵一行人,微微骚动片刻,仪驾队伍的速度才提快了些,穿过永康左门,总算到了慈宁宫。
苏青霓坐在轿子里头,抱着手炉,心想,今日出门还是早了,特意吩咐了队伍走慢些,最好到了慈宁宫时,小宴刚刚准备开始,这样她也就不必对着太后她们那群人寒暄了,多累啊。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半道上楚洵的仪驾队伍追了上来。
苏青霓扶着晴幽的手下了轿子,没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