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地跟着陈溺,用手扶着他。
千黛说:“我老家也有差不多的大山,冬天比这里还冷,也没安静成这样,感觉不大对劲。”
男青年点点头说:“对啊,我看山上的树也和死了一样,连松柏也光秃秃的。”
陈溺没说话,他一直觉得有东西跟着他们,时不时回头看两下,没瞧见什么可疑的人,同行的和他们一样是从C042区域赶来的人,谁也没盯着他看。
这座山看着矮走起来却十分费劲,等他们抵达半山腰处的石碑群,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近距离看石碑的数量更是可观,一部分墓碑前杂草丛生,枯黄的草立得比碑还高,很久没有人来扫过墓的样子。
目光越过拔高的草丛,陈溺看到了两个人头,那两人白发鬓鬓,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块石碑前,肩膀一耸一耸的,样似在抽泣。
有人眼尖地瞧出了点儿什么,压低声音对同伴说:“你看那个男人的背影,很像是上一局来收快递的那个快递员。”也就是陶静的父亲。
千黛等不及要上前一探究竟:“我们过去看看!”
她拨开手边的枯草,好像走在没过腿的水中似的,一边走一边用手划拉两下。
剩下十几个人见状也跟了上去,齐腰高的草堆顿时塌陷下去一块。
黑滋尔望着陈溺的侧脸,只剩他们两个人在原地停步不前了。
他拿不准陈溺的想法,低声问道:“不过去?”
陈溺轻微地晃了下脑袋,视线还黏在墓碑前那两人身上,嘴唇缓动吐出几个字:“再等等。”
不大对劲,还是再观望一番为妙。
在千黛一行人拨开草林之前,那些枯草笔直的屹立,不折不弯,不像是有人走过去的迹象。
再来就是,走在前面吃亏,还得负责开路。
争执在陈溺还没做出要不要走过去的决定前爆发开来,走过去的那些人之中的几人,认出了墓碑前的人是谁,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开干。
两个村民在女儿的墓碑前被踹翻在地,他们用来祭拜的水果也全数被踩烂,显然是突发状况令他们整个人懵了,迟了一两秒钟,才爆发出哭嚎。
他们说的乡里话,陈溺也听不懂,不过外来者的叫骂声倒是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陈溺:“你听得懂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吗?”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黑滋尔能给他答案。
没曾料想,黑滋尔还真的听出了那叽里呱啦的乡土话是什么意思:“那两个人说自己的女儿可怜,我们还来这里欺负他们。”
陈溺有一瞬间的痴呆,他在想黑滋尔怎么能听懂和外语差不多的方言。
不仅黑滋尔听懂了,千黛也听懂了,就只有他跟个弱智一样,有种村里人进城鸡立鹤群的错觉。
千黛一脚一脚狠狠地踹着石碑,把立在土里的石块踹翻了还不解气。
她指着陶静父母的鼻子骂道:“你女儿可怜,我们就不可怜了?我们招谁惹谁了?你的狗女儿是我们杀的吗?!”
“这么可怜你们的女儿,怎么不去亲手把凶手给杀了?陶静这么能耐,她怎么不去缠着董健,为什么要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就是一家子疯狗!!老子今天一枪把你们崩成串串香!”
“死一个女儿要那么多人来陪葬,今天把你们剁成泥了都是便宜你俩!”
他们一边骂一边打,有些人是真的下了死手,还搬起了石碑准备往陶静父母脸上砸。
局势呈现疯魔的趋势。
从山林间刮过一阵阵风,干枯的草林随风摆动,波浪似的,簌簌作响。
千黛捋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往陈溺那边看了一眼,蓦地僵硬在了原地,神情瞬息百变,惊恐万状。
看见她在看自己的后方,陈溺也转过头。
幽暗的林木之间,娇小的少女立在黑暗之中,她身上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