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递了帖子来,您看?”
“谁拟的贴?”
长贵轻声道,“是含烟姑娘身边的丫鬟送来的,今晚含烟姑娘上台表演。”
赵煜礼“嗯”了一声,没说去还是不去,长贵便禁了声。
这位爷的心思,可不好猜。
从后门回到住宅,穿过长廊,迎面走来一年轻妇人。
白珊侧身避过,微微行礼。
赵煜礼停了脚步,“这是去了哪里?”
白珊回道,“见过三爷,小妇方才去针线房借了点绣线。”
赵煜礼饶有兴致,“李厨娘还会针线上的活?”
妇人又低了身,拘谨道,“闲来随意缝些小物,很是粗陋,不值当什么。”
“拿来我看看。”赵煜礼伸了手。
白珊犹豫片刻,将手中的棚子递过去。
赵煜礼看了眼,“这缝的什么?”
白珊道,“花鸟图。”
“料子不错。”
白珊窘道,“是给小女做的兜儿。”
“倒是我鲁莽了。”
白珊忙道,“是小妇乱了规矩。”
“不用紧张,”赵煜礼轻笑,“绣得不错。”
赵煜礼虽说主做的是布匹生意,对刺绣却也多有涉猎。白珊绣出来的图针线紧密,色调不多却过度自然,不比他手中的绣娘差。
“三爷过誉了。”
赵煜礼把绣棚还给了她,“要些什么直接去取便是。”
白珊又福了福身,“多谢三爷。”
赵煜礼低头看了她一眼。
长廊不如何宽,两人此刻离得有些近,女人退无可退,缩着身体半低了头,呼吸放得很轻,隐约还能嗅到淡淡的皂角香气。
赵煜礼比她高出一个头,白珊又低着头,更显得娇小。颈椎骨因低着头而微微凸出,却不难看,蔓延而下的线条可见自然的优美。
赵煜礼收回视线,抬脚与之擦身而过。
心绪微乱,方才一瞬,他竟觉这妇人比那娇柔佳人动人得多。
魔怔了不成。
手中账目许久未曾翻动一页,赵煜礼轻敲桌面,淡淡道,“回帖说我晚上过去。”
“好的,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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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部分绣完,白珊将布从绣棚上取下,裁剪缝合。
她住的屋子靠北面,屋内光线即使在白天也不敞亮。搬了个小几,簸篓放在身侧,白珊坐在堂前,就着散射出的日光低头细细缝制。
大丫大名李杏儿,白珊没给孩子改名。乡下人家的孩子,名字都比较随意。比起杏儿,大丫这个小名喊的人也更多些。
大丫走路已经很稳当了,白珊在一边放了个小凳让她坐着。
小孩坐不住,时不时趴在白珊腿上,抬头细细地喊“娘”,白珊都笑着应了。
院子不大,一眼过去就能看到人,许是久不曾料理,春日里长出不少野花野草。大丫见娘亲不陪她玩,站起身跑院子里拔草。
白珊时不时抬头望过去一眼。
她坐在光线交界处,身后便是阴处,凉风带过,拂起散落下的一缕发丝,擦着脸颊轻轻飘落。唇角浅淡的笑意,温柔带进眼底。
赵煜礼抬手止住长贵跟随的动作,迈脚从小门走进院落。
大丫怕生,看到人进来,喊了声“娘”,慌不迭往回扑进白珊怀里。白珊半蹲起身,将小孩扶稳。
她伸手去扯大丫的手,大丫抱着白珊的腿不松开,白珊只好就着这个姿势,给赵煜礼行了礼。
赵煜礼眸光一闪,柔声道,“无需如此多礼。”
白珊垂眸敛首,面带紧张之色,喊了声“三爷”。
江南语调多柔婉,白珊平述的语调,听在赵煜礼耳中却多出几分缱绻温软。
入目是妇人柔美的下颚轮廓,柔嫩光滑。
赵煜礼心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