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无语,就由着他们去吧,等他们折腾够了,自然就消停了。
可她未料到,百姓们的热情非但未消减,反而与日俱增。
更有善男信女天天守在竹寮的窗前,三叩九拜,说些“请求仙师保佑”之类的话,宁娆天天听着,渐渐的,心思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江璃在位已有十七年了,她这个皇后也当了十七年,被锁在太极宫里十七年,守着珠光璧影、奢华明亮的宫阙,过着十余年如一日的生活,说实话,真是有点腻了。
这一出宫,因缘之下,被百姓当成了消灾减厄、普渡苍生的仙师,光听着就已十分新鲜刺激,若是她能顺水推舟,当真为他们口中的奇事诡事出些力,那等回了宫在英儒和无忌面前岂不又有可吹嘘的资本了……
于是,在一个阳光绵软的午后,趁着江璃出了门,宁娆偷偷让墨珠开门,放进了第一个人……
! 再往后便是第二个、第三个……虽然查到最后,鬼神之事的背后都是人在搞鬼,但仙师的名声可算打出去了,上门求助之人越来越多。
宁娆的身价水涨船高,江璃对她的行为却颇不认同。
他堂堂一个皇帝,领着自己的皇后微服出巡、体察民生疾苦来了,疾苦没体察彻底,自个儿皇后半路倒成了大仙了……一天天装神弄鬼,神神叨叨,这要是传出去,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数次勒令宁娆结束这种愚弄百姓的行为,宁娆嘴上答应得痛快,可他一转身就背着他瞎鼓捣。
签了卖身契的皇帝陛下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的大仙儿皇后,留下个崔阮浩盯梢,盯了没几天崔阮浩就成了宁大仙的护法了,一天天举着羊脂净瓶站在宁娆身后装神弄鬼,给个傻子似的……
今晨江璃出门时,揪着宁娆的衣领好一顿警告,宁娆头点得跟啄米的小鸡崽一样,举着手诚恳地跟他保证,绝对会闭起门来修身养性。
江璃一走,宁娆立刻就让崔阮浩出去把昨天约好的胡公子叫来。
这胡公子带来的故事听上去很是诡异玄虚。
胡子商神情萎顿,哀哀长叹。
宁娆好奇心大起,忙追问:“怎么了?后来又出事了?是你母亲又看见什么了?”
胡子商道:“这次不是母亲,是我。”
“这几日家中琐事颇多,我料理得很是头疼,因而那日早早就睡了,大约子时,便被窗外的一阵声响给闹醒了。我出去,看见了一道赤影。”
“赤影?”宁娆很是惊讶:“你可看清那道赤影长的什么样吗?”
“我睡得昏昏沉沉,起先只觉是一团红色烟雾,定睛细看,隐约看出是个人形,红冠红袍,须发长长,等我想仔细看看时,那人就不见了。”
胡子商眼圈深深发黑,虚弱且无助地看向宁娆:“在下向来不信鬼神之事,若非亲眼所见,是着实不敢相!相信的。家中为此事所扰,已不得安宁数日,实在走投无路,这才求到了仙师门下。”
隔着一道珍珠帘子,宁娆托着腮,颇有些探究意味地看着胡子商。
他看上去年纪很轻,至多二十四五岁,衣着考究,面容俊秀,出门的排场也很足,看样子家境颇丰。
这种养尊处优的年轻人,对老一辈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向来不屑,且他话里话外不经意透露出的意思,把驱鬼的道人称为江湖术士,来找她这位仙师也是无奈之举。更加印证了胡子商的话,鬼神之事他不信。
宁娆低头思索了一阵,依照处理前面几桩事的经验,试探着问:“请问阁下家中还有什么人?”
胡子商一怔,道:“父亲,母亲,还有兄长。”
这么简单?
宁娆有些不甘心,追问:“你家里就这么几个人?你父亲可有姬妾?”
还真是简简单单。
原配嫡妻,没有姬妾,同胞兄弟,兄长还不在家,亲戚都没得走动,看来这一次跟宅斗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