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搬迁。
初一一大早,鲁之贱推着独轮车载着妻子去了村西,先探望了大舅柳林蛟,既而又去了岳父家里,在岳父家吃了午饭,夫妻俩便匆匆返回了家里。下午,他嘱咐妻子在家里拾掇出行的行李,又独自拔腿去了阳河乡段村。王小瑛知道他要去哪里,所以并未多问。段村有鲁之贱的一个挚交,叫牛旭东,听说在段村开着一家药房。牛旭东。段村聚祥堂药房少东家。聚祥堂药铺的创始人是牛旭东的爷爷牛之熬,后来牛之熬把药铺传给了牛旭东的父亲牛裕祥,如今算起来,聚祥堂药铺也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段村是一个有着六七千口人的大村子,一条主街贯通南北,聚祥堂药房坐落于主街中心段的西侧,一栋青砖碧瓦古色古香的沿街建筑。由于聚祥堂的药品相对便宜,药房老掌柜牛裕祥医术高明,医德高尚,所以聚祥堂的口碑早就名传天下。前来问病抓药的病人络绎不绝,不止段村的人,四五邻庄的患者都来抓药。药房的生意相当火爆。
鲁之贱抬脚踏进了药铺高高的门槛,见药铺里挤满了人,也不方便打扰,便垂手恭立在了角落里,思量着等药房忙过这一阵,再找牛旭东。鲁之贱立在门后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打量,见药房北边礅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后面端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忙着和前来问诊的人谈话。鲁之贱认识他,此人便是药房的牛老掌柜。鲁之贱向着药柜的方位望去,发现负责抓药的人并不是牛旭东,而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轻后生。鲁之贱认识这个年轻人,他叫王天生,也是柳集村人,跟他一个村。鲁之贱认识王天生,王天生却不认识他。这也难怪,两人年龄有差距,鲁之贱又常年游荡四方,平常很少回家。王天生的一个举止引起了鲁之贱的注意,他帮一个老太称好了药包,老太付了药费转身欲走,却被王天生喊住了:“大娘,你多付药费了。”随后将一个铜板递给了老太。老太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出了药房。由小事见人品,鲁之贱对王天生有了好感。
鲁之贱呆立在门后角落大约有两刻钟,牛老掌柜发现了他,站起身子打了声招呼:“之贱来啦!”别看牛裕祥耄耋之年,说起话来声如洪钟。鲁之贱忙走过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牛裕祥问鲁之贱是不是来找旭东的,说他在内房,你尽管去找他就是了。又冲着小伙计喊:“天生,带着鲁先生去找少东家。”小伙计爽朗应答一声,掀开柜台面板,看着鲁之贱很有礼貌地称呼了一声先生,里面请。鲁之贱朝着小伙计笑笑,信步走进了柜台,跟在小伙计的屁股后面向着内房走去。鲁之贱问:“你是不是叫王天生?”王天生惊讶地说:“先生咋知道我的名字。”鲁之贱朗然一笑:“咱俩一个村。”王天生盯着鲁之贱看了一阵子:“我知道了,你是鲁先生,经常听村里人提起你,却从没见过,我跟王春平是没出五服的兄弟,这么论的话,我还得叫你姐夫呢!”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内房门口。王天生立住步子,盯着鲁之贱说:“姐夫,少东家就在里面,您请自行敲门吧!药房里忙,我就先回去了。”鲁之贱敲开了内房门,牛旭东第一眼看到鲁之贱,二人不约而同地张开双臂拥抱了起来。牛旭东今年二十一岁,比鲁之贱小了九岁。生得面润鼻挺,浓眉大眼,英俊洒脱中又带着几分儒雅之风。这也难怪,牛旭东不仅是聚祥堂药房的少东家,而且还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他毕业于益都师范学院,如今在阳河乡高等小学任教。平日里喜欢读书练字写文章,唐诗宋词倒背如流,创作诗句张口就来。亦正因此,鲁之贱对他仰慕之至。而牛旭东也无比敬仰鲁之贱,鲁之贱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同样的事情往往能分析出不一样的道理来。正因如此,两人惺惺相惜,算得上是灵魂挚交。
有一次牛旭东问鲁之贱一个问题,问他为人哲理是从书本中学习的实用,还是从现实中学习的更实用。鲁之贱粲然一笑:两者无可比拟。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