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兄。”
“咔嚓——”
张馨默默扶起脱落的下巴。
“这才对嘛!”程老双手一拍。
从俞九如进门到现在,程老就一直板着张冷脸,没给他好颜色瞧。
直到逼着他叫出奉砚兄,程老这才转怒为喜开怀大笑。他拍拍身旁的沙发坐垫,“还站着干嘛?过来坐。”
俞九如从善如流地落座,程清染手脚麻利地端来两杯清水。
小少年眼巴巴地瞅瞅礼品袋,白毫银针不光爷爷爱喝,他也喜欢那入口回甘的味儿。
可惜一会儿开幕式要表演,碰不得带味道的饮料,茶水也不行。
“谢谢”,俞九如接过水杯,“几年不见清染个子倒是蹿了不少。”
程清然最爱听这话,顿时笑得眉不见眼,“那可不!一米七了呢!”
“刚刚那股规矩劲儿呢?”程老好笑地拍拍孙子光亮的脑门。
“这不小九哥来了吗?”
程清染小嘴叭叭叭,没一会儿就把爷爷的心思卖了个干干净净。
“小九哥!你是不知道爷爷每天四五回的在我们面前念叨你,这次跟你同台把压箱底的行头都带来了!”
程老:“……”
回收孙子,价格好说。
程老和俞九如的关系用亦师亦友来形容最准确不过,两人在俞九如十三岁那年因戏结缘。
彼时程老已年逾半百,作为程派青衣这一代的嫡传人,在戏曲界有着其他人难以比肩的成就与地位。
那天巡演结束,他独自出来散心时在家不起眼的戏苑歇脚。
比起他曾登过的那些舞台,开在市井小巷里的戏苑小得可怜。但台上人唱得高兴,台下的人也听得开心。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被几名保镖环绕、看起来贵不可言的少年。
少年长了张仿佛是从话本、戏文里走出来的脸。程奉砚见到他的第一印象便是:这是张能唱戏的脸。想收他为徒的心思强烈得压都压不下去。
他走到少年边上坐下。
意外的是保镖并未阻拦,少年转身同他点头致意,又将桌上的瓜果往旁边移了移,给他空出一半位置。
眼缘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无非是莫名其妙的见之如故,再加上之后短暂相处时的志投意合。
少年对了他所有眼缘。
“我是程奉砚。”
“俞九如。”少年低声回道。
二人随即无话。
一曲唱罢,掌声响起。
程老评价道:“很一般。”
“是很一般。”俞九如点点头。
他侧过身看向程老,“不过他们是真心喜欢唱戏,只有喜欢唱戏的人唱出来的东西才值得一听。”
程老闻言愣了愣。他抬头看向在自己眼里过分狭小简陋的戏台。
两名花旦穿着廉价的戏服,手脚麻利地帮工作人员收拾道具,好为在她们之后上场的同伴尽快准备好舞台。
这些是他所不熟悉的。在他记忆里的舞台,等待上场的旦角身边总是围着三五个人为她做这做那,一曲唱罢又哪里还会在意即将上场的同伴。
面前的戏台又小又破,却道出唱戏最大的规矩:艺高不如德高。
“你说得对。”
俞九如笑笑,“事实而已。”
见他起身要走,程老赶忙伸手拽住俞九如,“想不想做我的徒弟?”
俞九如谢过后婉言拒绝。
彼时,他已经通过整整六年的训练捡起前世傍身的饭碗,戏曲与武艺于他而言就如同空气和水般自然,早已不需要再拜入他人门下学艺。
但随着二人越走越近,俞九如渐渐将程老视作师长,程老反倒不应他这声迟来的老师,坚持以朋友相称。
程老作为青衣擅长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