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影和人影,开心的拍拍肥肥的啤酒肚子,身旁的周四凤和郝点儿看着郝大龙发红的脸,知道他今天喝的很开心,一家三口互相拥着回了二楼。
修理部开业的第一个月就没有守空门,陆陆续续修胎的不少,来的车修了胎也顺便让郝大龙给修修车,由于修车需要地沟看底盘,郝大龙把缓坡进行了修整,挖了一个地沟,这样修车的时候就可以上地沟查看车的情况了。
地沟深度近一个成年男人的身高,郝大龙挖了整整2天,妻子周四凤装土卸土,铺垫房子四周的地面,最后郝大龙用水泥砌了地沟的底部、四周与台阶,夫妻俩累的大汗淋漓,造的跟泥猴儿一般。中间休息的时候,郝大龙看着妻子同样泥泞的脸,苦笑着说:”这辈子咱俩竟干土建活儿了。“周四凤累的没有说话,只是也回以同样的苦笑,心里说:跟着你我是没少遭罪……
北方的冬季和雨季没办法长时间在户外修车,来回拿工具也比较麻烦,郝大龙需要一个室内的修理车间,因此把隔壁的隔壁也买了下来,将三个小房打通,北边最把边儿的那间放货架,郝大龙会进一些品牌的轮胎和零件、机油等;中间作为室内修理车间,并在这里也挖了一个地沟,上面铺了挡板,地沟不用的时候也不影响走路;最靠南的一间搭了小炕,作为生活区域,之后郝大龙夫妇就彻底搬到楼下门市房里住了。
每天生意上门,郝大龙修车,周四凤递工具,郝大龙修轮胎,周四凤还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招呼生意,早中晚饭周四凤都要去楼上做饭菜,郝点儿马上就要高考了,幸好孩子的学习不需要父母操心。如果来的客户多了,郝大龙这边修着车脱不开手,周四凤也要给轿车扒胎、修胎。每个月周四凤还要跑国税、地税、工商、运管、城管等部门缴纳费用,每次跑税那几天周四凤都是黑着脸回来,不过开门做生意,周四凤立马又神色和煦的招呼客人,戴上手套、换上带补丁的工作服,动作麻利的操作起来。
来修理轮胎的车大致分为大车和小车,大车都是各种工程卡车、拖拉机,小车大部分均为轿车。轿车的轮胎修理可以用千斤顶顶起车身,卸了轮胎螺丝,用扒胎机辅助胎身脱离轮毂,但要是来了大型工程车,修大轮胎就非常费力了,一个大胎要抬起来都得郝大龙和周四凤两人合力。要让工程车的大轮胎脱离轮毂,就得用撬棒楔住胎的边缘,扬起大铁锤,一锤一锤砸在撬棒上,慢慢把厚硬的胎身翻出轮毂。来修车的司机看着瘦小的周四凤也抡大锤很是震惊,再看郝大龙头发有点花白,脸色粗黑,穿着油污的补丁工作服,仰头借着挂灯的光在地沟修车,都觉得这两口子挺不容易的。
2000年6月,郝大龙检查出患了糖尿病,根据检验结果至少有好几年了,医生建议每日饭前注射胰岛素,单纯服用阿甲双胍已经控制不好血糖了,又开了一些辅助的药,郝大龙每日饭前打针、饭后吃药,看着皮肤打的越来越红肿发硬,他不禁为下半辈子就要每日这样度过而焦虑不耐的时候,新的坏消息也纷至沓来——郝大龙接到了法院的传票,卖出的拉达轿车出了事故撞了人。原来张川异为了省过户费和来回的路费钱,根本没有去大春市办理过户手续,也就是说车主还是郝大龙。
8月,郝点儿顺利考上大学,但这唯一一个好消息,也让郝大龙的心情晴转多云,官司、病痛和学费让郝大龙压力山大,憋闷的透不过气来。夜里,他噩梦连连无法入睡,法院调解过程中,他见到张川异和肇事司机也就是张川异的弟弟,他气的手抖虚脱,说话语塞,没办法周四凤承担了大部分跑法院的相关事务与沟通工作。孩子这边周四凤与郝点儿商量妥,就安排她住校自己照顾自己,不让她因为家里的事情分心学习,郝点儿也听从母亲的安排,首次离开父母,在学校开启了四年的大学生涯。
其实车辆发生事故时还在保险期内,张川异完全可以尽快办理过户然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