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低声训斥着冷若冰霜的儿子。
“不然呢?像你当初做的那样,娶一个性情不和的妻子,然后一辈子冷漠相对?你有想过要尽丈夫的义务吗?”年轻的勋爵倔强反问。
威灵顿公爵并没有在儿子的嘲讽中败下阵来,“至少我做到了我能做的,我给了你母亲公爵夫人的尊荣,给了她富裕优越的生活。”
见儿子依旧面露不屑,威灵顿公爵加重了语气,“而要不是她掏空了我的钱去贴补她的亲戚们,你也就没必要和我一起来讨好这个16岁的小姑娘了!”
说罢,他直接扔下面色铁青的儿子,离开了舞厅。
那对父子间的争执并不被塞希利娅所知晓,此刻的她正在思索着另一个问题:她似乎没有在场内看到泽维尔的身影。
塞希利娅的好友总共也就这么几个人。
卡文迪许家族的威尔去了欧洲大陆游学。艾米丽和夏洛特作为去年的社交新媛,都没法出席今天的舞会。
剩下的就只有泽维尔了。
以她对泽维尔的了解,既然他试图让自己答应一支华尔兹的邀约,那他势必做好了出席舞会的准备。
然而塞希利娅巡视了一圈,也并未发现那个熟悉的黑发青年。
这就让她不禁纳闷了起来。
不仅是泽维尔。作为看着塞希利娅长大的长辈,德文郡公爵按理说也不应该会错过她的成人舞会的。
然而塞希利娅也并没有看到那位“单身公爵”。
不过很快又有一群夫人凑了上来,并给她介绍了无数的青年才俊。
塞希利娅的注意力又转移到了应对新人上去。
在大家的热情邀请中,她又下场跳了几支舞。
一直到午夜的钟声响起,泽维尔才陪伴着德文郡公爵姗姗来迟。
步履匆匆的两人,很快就引起了在场宾客的议论。
塞希利娅循声望去……那个黑发碧眸的青年,就这样走进了她的视线。
踏着钟声的节拍,德文郡公爵和泽维尔一步步朝着塞希利娅走近。
“祝贺你成人,塞茜!”德文郡公爵首先对自己向来欣赏的晚辈表示了祝福。
如果说之前的德文郡公爵更多是看在和埃斯特子爵的交情上,对塞希利娅多加照顾。
那么自从塞希利娅跟着他学习了不少艺术品鉴赏知识,并推荐他获封了1827年的嘉德骑士后,现在的他们已经算亦师亦友了。
“谢谢您,殿下!”塞希利娅的道谢也对对待其他贵族时要真诚许多。
埃斯特子爵很快来将友人领走。剩下塞希利娅应付自己的友人。
塞希利娅转而朝着泽维尔进行谴责,“您迟到了,先生。在我最重要的一次舞会上,您竟然迟到了!”
“抱歉,爱尔兰那边……”泽维尔有无数个理由可以推脱,正如他从来都能完美应付政敌对他的挑刺。
但眼前的人并非政敌,而是塞希利娅小姐。
想到这是塞希利娅一生一次的成人舞会,他又止住了自己解释的念头。
爱尔兰的暴动,天主教徒的解放敕令,下议院的质询……一切的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了。
他认真注视着眼前的塞希利娅。在她澄澈的眼神中,发出了自己的邀舞请求。
“算了,那些都不重要。亲爱的特兰顿小姐,你愿意赏脸陪我跳一支舞吗?”
看着眼前的俊美青年,塞希利娅矜持地点了点头,“恭喜你,泽维尔先生。作为我今天的最后一个舞伴,我可以和你跳一支华尔兹。”
即使在1830年,华尔兹这种舞蹈形式,也因为男女跳舞时过分亲密的距离而被保守人士诟病。
在上流社会,并不是每一位绅士都能得到心仪舞伴一支华尔兹的允准。
泽维尔先生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想要的东西。他的头脑和野心就是为此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