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关着灯、有点心和鲜花的味道。
这是沈轶知道的。
灯光忽然亮起，电视剧跟着明亮。上面出现兰渡的面孔，青年撑着下巴，手上拿着一个指环，并不是对着镜头讲话。相反，他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镜头的存在，只是和身侧的好友诉说——
见到沈轶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一定是沈轶。
沈轶立在原地，久久不言。
兰渡看他，再看他。
电视里面的场景还在继续。在尤瑟夫提出想法之后，兰渡也缠着沈轶，拍了很多亲密的合影。
其中有一些照片，沈轶知道。却也有一些照片，是兰花精的偷拍。
按说以沈轶的警惕，偷拍也不应该瞒过他。但兰花精同样是神识强大的妖修，还真可以让沈轶无法察觉。
就这样，认真工作的沈轶、对着文件核查的沈轶……再有，就是镜头边缘出现，露出笑脸的兰花精。
沈轶看到后面，忍不住一边笑，一边摇头。
他的手臂被兰渡抱住。兰渡好像全然不知道沈轶也准备在这一天求婚的事，无妨。虽然不知道詹姆斯那边是在搞什么乱子，但沈轶的心情已经轻松下来。他想，这样也不错。
视频到最后，荧幕里的兰渡看着外面的沈轶。这明显是在异种协会那边录制的内容，背景就是兰渡和尤瑟夫之前一起住过的那间宿舍。不过，无论在什么地方，兰花精都可以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独特。
他说：“沈轶——”
就在这一刻，灯光打开了。
兰渡转过身，站在沈轶面前。
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是尤瑟夫给他拿出戒指。他问沈轶，是否愿意与自己结为伴侣。
奈何事与愿违。
詹姆斯突然从旁边凑过来，把戒指盒子塞在沈轶手上。
沈轶：“……”瞥一眼詹姆斯。
詹姆斯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挠挠头，立刻消失。
沈轶无奈。他转过视线，看面前的兰花精。
兰花精的嘴唇微微颤抖。他好像先是觉得费解，那之后，就是强烈的、隐忍的惊喜。
沈轶忽而一笑。他打开戒指盒，说：“我刚刚才发现，原来咱们已经经历那么多。”
虽然都是很平常、在旁人看来会无聊的小事。
每天和对方说的早安，没有出现在镜头下的授粉，还有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亲吻、每一条发送的消息。
兰渡屏住呼吸。
沈轶说：“之前没有想过。不过，你刚才说，见到我的时候，就觉得会是我……”
他的嗓音一点点变低。
温柔地、温和地注视着身前的青年。
他看着青年面上的绯色。明明是吸血鬼，但当下时刻，沈轶察觉到了与自己生理状况完全不符合的动静。
他好像在心跳。
一边跳，一边说：“我也是一样的。”
兰渡瞳仁骤然收缩。
沈轶淡淡道：“我不后悔把你送去协会，让你住宿舍。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但是，兰渡，你走以后，我会经常梦到你所说的山谷。里面有很多兰花，而你站在当中……我已开始觉得，如果你不是人形，我应该分不出来你吧。但后面，你说你能认出来我的蝙蝠。那之后，再梦到山谷，我看着那些好像一模一样的兰花，也会觉得你那一株最特殊。”
他此前从未说过这么长的情话。
詹姆斯和尤瑟夫在旁边目瞪口呆。唯有沈轶面前的兰渡，他唇角一点点勾起来，眼睛逐渐湿润。
沈轶见了，微微一顿，半叹半笑，说：“怎么还哭了。”
兰渡说：“没有。”同样停一停，“好高兴。”
沈轶说：“我想，你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