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太大波澜,因为老伯的寿辰快到了。
每年孙玉伯的寿诞之日,就是孙府一年当中最热闹的时候。
那一天里会有天南海北的江湖人齐聚一堂,纷纷向老伯奉礼道贺。
而孙府这边更是会为老伯的友人广发请帖。
这世上大概再难有第二人能结交如此多的朋友了,无论是武林名宿,还是贩夫走卒,似乎哪里都有老伯的故交,而难能可贵的是,他从不因地位差距就将对方遗忘,如此一来要邀请的人就不可枚举了。
而在这一年担负了写请柬重任的孙剑,看了看手中的宾客名录,不由得倍感头疼。即便请柬早已用雕版印好了,但仅是往纸上填写姓名这一件事就将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了。
他索性提着酒找上乔衡。
“你写的字比我好看多了,这事还是应该交给你。”
“老伯让你写,分明是为了磨你性子,你别浪费他一片心意。”乔衡说。
乔衡为了保证自己头脑清醒,在他人面前甚少饮酒,所以孙剑带来的酒他一口没动。
孙剑酒量不错,他品着酒,然后看向乔衡:“你这样有什么意思?既不贪杯,也不爱吃,好好一个人怎么过成了苦行僧,你说你图什么,来来来,和我一块喝一杯。”
当他以为律香川会如以往那般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时,结果听到对方说:“我也觉得这样没意思。”
乔衡:“只是习惯了。”毕竟身体所限,日常生活中不敢太放肆了,久而久之,在日常作息上就难免看上去有点像是个养生的老人家。
“那偶尔放纵一下也不碍事吧?我一个人喝酒真的很无聊。”孙剑说。
的确不碍事,一顿酒还决定不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乔衡看出孙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他命人又上了几坛好酒,说:“那我们玩行酒令吧,谁输了谁喝。”
孙剑自然连忙点头应允。
只不过在小半个时辰后,孙剑已是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乔衡则交叠着双腿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本书册,看上去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书了。
又过了少顷,孙剑的贴身小厮急急忙忙赶过来,他说:“律……律公子,呼,我来晚了,我这就接少爷回去。”
乔衡翻了一页书,摆了下手示意他自便。
小厮搀扶起孙剑的时候,乔衡忽然开口:“明日你把你家少爷这几日要写的请柬都拿到我这边来吧,要是他问起来,就说‘律公子说他这几天也恰巧真的很无聊’。”
第二天,小厮将请柬及宾客名录都拿了过来。
乔衡一边比对着名录往请柬上写着名字,一边以此为引子丝丝缕缕地牵引着身体原主的记忆,回忆着这些人究竟是何等身份,但直到写完,他都没能在这些剧情之外的角色中发现值得特别留意的人物。
虽是如此,他还是下意识地记忆了一番。
临近老伯寿辰的时候,此前离开了一段时间的陆漫天也赶回了苏州。
他的头发仍然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摆的褶皱都几乎不可见。他见到乔衡的第一眼,就上下打量了一遍自家外甥,见他健健康康的,这才展出一个笑颜。
至于乔衡身边的叶翔,他无法对他报以十成的信任,像这种曾经做过杀人营生的江湖人,他不信对方能做好照料他人的活计。
陆漫天对他说:“我请来了大夫,先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哪怕乔衡在与他的书信中声称自己一切安好,他依旧放不下心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香川能恢复内力,为此他走访了不少名医。
陆漫天向着门外说:“让人进来。”
有意思的是,走进来的人居然是一名眉毛花白的和尚,他眼前蒙着黑布,被小厮领了进来。
乔衡心知这是陆漫天为了隐藏自己身份才出此下策,他说:“难为大师了。”
和尚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