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说:“我为陛下分忧,陛下总该再说些什么。”
秦子游头脑一片混沌,只觉得所有思绪都被放在锅子上,煮得“咕噜咕噜”作响。
他说:“先生可是要什么赏?”
说到这里,秦子游总算有所警惕。
他想:假若先生要我把绸子掀开给他看,这是万万不能。
但楚慎行只是说:“上次与陛下对弈,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秦子游一怔。
他恍然:先生是觉得,今日之间,我与他总算多了往日亲密,才有此言。
这让小皇帝心头一钝,又酸又甜,回答:“想来,还是岁初之事。”
楚慎行淡淡说:“而今已是要岁末了。”
小皇帝说:“是。”
楚慎行便说:“陛下若再无要事,便与我下一局棋吧。”
秦子游眼皮颤动一下,说:“好。”
他见摄政王后退。
秦子游略有怅然,站起。
他一面想,自己兴许该去更衣。一面又想,这么一来,先生恐怕要看出端倪。
到最后,只能忍耐着,一直到一局棋后,楚慎行离去。
到这会儿,天子终于松一口气。
他沐浴、更衣。一天下来,没了去演武场的时候。秦子游遗憾片刻,便也放下。
他批了会儿折子,就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待到晚膳之后,仍是批折子,直到更深露重。
天子欲要安寝。
到这时,有宫人问:“陛下,床上那是……”
秦子游咳一声,起身往前。
他想好:先生说的不错。贵重的东西,是要收好。不如让内务府专门做上一个箱子,用来收纳此灯。
思量这些,天子来到床边。
宫人撩起床帐,小皇帝看着凌乱的绸子、露出一角的桃花灯。
他原先略略勾起的唇角,这会儿骤然压下。
秦子游惊疑不定:先生可是看到了?
同一时间,摄政王府。
楚慎行亦要睡了。
他吹了灯,屋内阒黑,只闻窗外一点风声。
楚慎行闭着眼睛。
眼前都是小皇帝的样子。
眼睛蒙着一层水汽,那么可怜,那么动人。
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是全部暴露在身前人的眼中。
不小心泄露出来的哼声,想要夹起来的双腿。
不自觉地、难耐地扭动。
到最后,手指屈起,拉动绸子,泄露出的花灯一角。
原来是这样。
楚慎行想。
……
……
秦子游惊疑了两日,每日早朝,都要一下一下往摄政王身上瞄。
坐立不安,难掩心慌。
好在两日之后,就到了封玺的时候。
秦子游略松一口气。
虽说封玺之中,仍有几个会与先生相见的场合:新年夜时的国宴,第二日的祭祖、大朝会……但至少,多了些时间,可以慢慢说服自己,先生定是没有看到的。
否则的话,先生定要对他颇有疏远,而不是像前两日那样。旁人上了奏,先生总要叫一句“陛下”。
会好起来。
秦子游坚定地想。
他在宫中,看书、舞剑。
去年这般,秦子游觉得无聊,央着先生,带自己出宫玩乐。
到今年,小皇帝换了态度,对这样的“无聊”颇为满意,恨不得日日这般才好。
可惜无论他如何想,日子总要往下过。
转眼到了新年夜。满朝文武进宫,与天子共迎佳时。
天子在上,摄政王仍在他身侧。
小皇帝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心慌,此刻牢记:不能喝酒。
有臣子来敬,他便作势一抿,实则不过用嘴唇轻沾一下。
在先生身前,他不喝酒,都可能失态。倘若醉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