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尚且可以凭本事服众,谁行谁上,但涉及到企业经营,里面的关系和门道就太多了:
比起追求厨艺和什么初心,股东们更倾向于维护品牌形象和经营的稳定性。
说白了,只要能赚钱,谁在乎什么初心!
甚至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们并不在乎牺牲公家和其他人。
在这个时候推廖初出来,股东们和董事会必然震动,如果廖初顶不住压力,无法说服众人,很可能影响市值。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突然把一个年轻人拉到这里面来,让他被迫承担远超年龄段的巨大压力,甚至背负延续品牌命运的负担,是否太过残忍?
一旦被正式推到台前,姓廖的小子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少东家和他虎视眈眈的班底,必然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稍不留神就要粉身碎骨……
面对老爷子,胡总厨没什么不能说的。
老爷子的表情既欣慰又无奈。
欣慰的是自己没看错人,总归还有清醒的。
无奈的是:他没有时间了。
“20岁,21岁,还是22岁,对他们来说,有区别吗?”老爷子轻轻摩挲着拐杖上的龙头,平静道。
胡总厨一愣。
确实。
老爷子端起茶嗅了口,没喝,又恋恋不舍地放回去。
他的睡眠越来越差了,吃药也无济于事。
为了尽可能多苟延残喘一阵,他现在连最爱的茶水都不敢沾了。
“如果可能,我更希望五年后再把他介绍给大家……”
25岁的年轻人,就像刚刚开始成熟的果实,已经能试着独当一面了。
“但我怕挺不到那时候。”老爷子道。
见胡总厨面露不忍,他反倒笑起来,“这没什么,人有生老病死,谁也免不了。我这一辈子,享受过常人难及的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唯有一点放心不下……”
祖宗基业。
“趁现在我的话还管点用,就倚老卖老一回!”
再过几年,他势必要从一线退下来,到时候就算想替别人撑腰,都没有那个分量了。
所以这次的周年庆,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只要他们咬死了,那小子争点气,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就有七分把握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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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阿初真棒!”
廖颜笑着去摸青年的脑袋。
廖初想躲,犹豫了下,还是乖乖任她摸,嘴里却说:“我二十了,不是十二。”
廖颜笑眯眯道:“就算你两百岁,也是我弟弟呀!”
廖初摇摇头,起身去阳台收衣服。
一拉门,就看见地上装满鲜花的大水桶。
福利院出身的孩子们,如果文化课成绩不是特别优秀的话,一般都会放弃普通高考,选择进入技校,早早掌握一门技能养活自己。
当初廖初选择了烹饪学校,而廖颜,早几年就去学了美发,中间还频繁去蹭花艺班的课。
姐弟俩普遍认为,既然天生短命,那就得一分钟掰成几瓣儿过。
人家打一份工的时候,我赚两份钱,岂不美滋滋?
前几年廖颜白天是发型师,晚上摇身一变,就又成了花店店员。
她似乎颇有艺术天分,不管是做发型还是做花艺,顾客好评率都很高。
只是后来发病,身体健康状况直线下滑,她再也无力支撑两份工作,只要辞掉对体力要求更高的美发工作,只做花艺。
如今来到京城,她还是继续自己的花艺事业,隔三差五在网上接单,倒也能赚点钱。
廖颜凑过来,扒着廖初的胳膊笑嘻嘻道:“怎么样,姐姐的技术又进步了吧?”
廖初其实看不太懂这些。
但只要是姐姐做的,哪怕堆成粑粑状都好看。
廖颜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