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学会走路,离跑,可还远着呢!
只有真正拜到名师门下,学会了独一份儿的技巧,那才是真的成材了。
虽然廖初明确表示暂时没有收徒的意思,可能在这种级别的大厨手下工作,本身就是难得的机遇。
可能对方随口指点的一句话,就能叫人豁然开朗。
熬几年下来,哪怕没有师徒缘分,再历练几年,也就能独当一面了。
没有师徒名分,可廖初大部分操作根本就不瞒人,大有“能学的会你们尽管学”的架势,四人就很感激。
就好比这会儿做蛋烘糕,怎么调面糊,怎么弄火,怎么找平,廖初都是敞开做的。
厨师行当里分红案白案,绝大部分人只能专精一种。
可在这位年轻的老板手上,好像并没有绝对分明的界限。
他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信手拈来。
只有真正的内行人才知道这多么不容易。
这会儿还早,客人没没到,店里只有余渝和果果两个。
两人动作一致地坐在后厨玻璃墙对面的桌上,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
蛋烘糕,听着就好吃!
今早主打包子,上笼屉之后会有一段时间空档。
四个帮厨忙活完了,便轮流来廖初这边取经。
其中一个叫胡海,今年只有二十岁,年纪最小,胆子也最大。
他看着那一盆面糊,先在心里大略算了下,这才大着胆子道:“老板,这能做百十个吧?”
其余三人就都看他。
你怎么敢开口啊!
廖初目不斜视,“一百个。”
胡海啊了声。
“一百个。”廖初终于抬眼看了他们四个一圈,“做厨师的第一步,了解自己手下过的食材。”
如果连多少量能多做少都估摸不准,只能有两个结果:
要么不够,要么浪费。
干脆别做了。
胡海脸上刷的红了。
其他三人都跟着说“知道了”。
玻璃窗外的余渝和果果听不见里面的谈话内容,可还是下意识缩脖子。
余渝小声道:“廖先生好有威严……”
果果问:“什么是威严?”
余渝想了下,学着里面的廖初板起脸,又手动把嘴角抹平了,瓮声瓮气道:“这就是威严,见过老爷爷吗?”
果果咯咯直笑,突然道:“舅舅,饿了!”
余渝:“……”
他本能地转头,脸上拙劣的表情模仿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去。
廖初皱眉,搞什么鬼。
隔着玻璃,他就看余渝和果果不知说了句什么,两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廖初:“……”
真该紧紧后颈皮了。
吃过早餐,廖初亲自拿着三个零食盒子出来。
里面装的是蛋烘糕,刚才有人已经迫不及待尝过了。
被折叠成半月形的蛋烘糕是漂亮的金黄色。
外壳薄而脆,内里却十分柔软。
咔嚓嚓咬下去,一口就能吃到里面满塞的馅料:
白糖芝麻淳朴而悠远,仿佛跨越时光的古老钟声,在口中回荡了一下又一下。
桂花红豆沙甜而不腻,淡淡的桂花香,就像夏日西瓜里最中心的一口,清新爽口。
偶尔吃到大颗的豆子,令人尤其惊喜。
一盒自然是果果的,另一个是倩倩的,那么还有一盒……
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推到余渝面前。
喂猫的。
余渝十分惊喜,又有点不好意思,才要说话时,脖子上就被掐了一下。
廖初忍笑,看着他恨不得头发都炸起来的样子,心情十分愉悦。
别以为刚才你在外面说我坏话我不知道。
余老师捂着脖子落荒而逃。
明天要穿高领毛衣,他愤愤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