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纸张上边印出一个小小的墨水点。
觉察到顾烟来的时候，沈嘉裕停下了动作。
他抬眼看了顾烟一眼，说，“哪道题？”
顾烟将物理练习册递了过去。
沈嘉裕大致扫了一眼，然后在草稿纸上比划出了几个公式。
他的反应十分快，几乎是在看完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出了思路。
他微微转了一下笔，然后开口道，“我先和你讲第一种解法——”
他的声音带着少年的那种独有的清润感，听起来令人感到十分舒适。
顾烟在听他讲题的时候，不经意扫过他的侧脸。
他纤长的睫毛垂落，侧脸轮廓如同刀削一般，给人一种过于精致而有些不真实的感觉，皮肤冷白，看起来有些清清冷冷的。
他讲题的时候，少了一丝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他还会十分顾忌到顾烟的感受，在关键性步骤结束后，他会有轻微的停顿，如果顾烟没有提出什么疑惑，他便会继续讲解。
这道题，沈嘉裕总共讲了三种解法，从常规的到非常规的，令顾烟大开眼界，她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和他比起来有多狭隘，并且对公式掌握的熟练度也远远不够。
她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头，心里想着，平时沈嘉裕看起来也没怎么学习呀，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智商上的碾压？
在顾烟回顾这道题并且记录笔记的时候，沈嘉裕继续开始做起了英语卷子。
他的英语字体写得极其好看，表面上看着秀气，却带着一种遒劲的感觉，笔力十分足，印在卷子上边格外赏心悦目。
在觉察到顾烟目光的时候，沈嘉裕写完了最后一道题，扣紧了笔帽。
他将这张卷子也放在了那沓英语卷子里边，将卷子整理好之后，他将这沓卷子递给了顾烟。
顾烟有些疑惑的看向沈嘉裕，就听沈嘉裕说，“我抽时间看了一下你的英语小题成绩，基本功都没什么问题，剩下的就是做题，这里是最近模考的五十张卷子，每一张我都做过了，从这其中挑选出了比较有价值的给你。”
顾烟听完，心里忽的一跳。
她睁大眼看着面前的卷子，这么多，厚厚的一沓……
全是他做完的？？
顾烟抿起唇，紧紧握着那沓卷子，指节有些泛白。
沈嘉裕注意到她的异样，轻微挑了一下眉头，“觉得多了？”
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说，“觉得多了可以每天做一张。”
他盯着顾烟，缓缓开口道，“我会检查。”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了一丝可疑的停顿，看着顾烟的目光微微一深，“如果没有完成，会有惩罚。”
顾烟一顿，才说，“不是……我不是觉得多……”
她咬了咬唇，“你……你是因为我才做了这么多卷子的么？”
沈嘉裕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他才淡声转移开话题，“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都来图书馆。”
他看向顾烟，“你想要考好，我会帮你。”
让你如愿以偿。
顾烟垂眼看着那沓卷子，她现在总算知道，沈嘉裕并不是偏科，相反的，他可能是全才。
顾烟犹豫了一会儿，才轻声说，“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每次考试都交白卷？”
顾烟继续说，“你难道不想要分班考试的时候考进一个比较好的班？难道就没有那种特别想要上的大学？难道……”
顾烟面上浮上一丝苦涩的神情，她低声说，“你难道真的对自己的未来都不抱希望的么？”
她这些话说的极其艰难，说完之后也不敢和他对视。
沈嘉裕垂眼看着她，半晌，他放下手中的笔，然后靠近她。
他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没有我想不想，只要你想，我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