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闯进来,尝到清苦的药气后,缓缓蹙起眉心。
见她要走,司马钰下意识回拥她,他发烧了,身上烫得吓人,像一个火炉。
“朕疏于过问内宫,他们竟敢如此怠慢你,”清麟抚着他的鬓角,问道,“怎么病成这副模样?”
司马钰低声道:“洛阳的秋天冷得太快,忘了添衣,夜间受了点风。”
“你是想家了吗?”
握在她袖间的手收紧,他无力地哀求道:“不要赶我走,我会尽早养好病的。”
清麟叹息,问道:“太医署怎么不来看诊?”
司马钰不愿在她面前学舌,清麟将李内侍喊来过问,李内侍哭诉道:“姜医正说司郎君本是贱民,用不惯宫里的药材,所以只随意抓了一把药渣子给奴才,也不许奴才找别的太医问药。”
这位姜医正是姜还恩的弟弟,他们姜家一直想往女帝身边塞郎君,记恨乞巧宴上被一个没有来历的穷小子压了风头。
“贱民吗?”清麟闻言冷笑,叫李内侍去太医署传旨,“以后姜家同辈子弟见了子玉,须得三步外叩首行礼,违者杖三十。”
李内侍去太医署传旨,雪凝姑姑带了掌院来看诊,清麟坐在外室,品了一口茶后,叫宫人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换一遍。
掌院开了药,李内侍服侍他喝下,一刻钟后身上就开始发汗。司马钰怕药味熏着她,将自己卷在被子里捂着,清麟坐在床边,拾起帕子给他擦鼻尖的汗。
“是朕考虑不周,底下人见风使舵惯了,以为朕厌弃了你。”
司马钰静静望着她,心道,无怪旁人这样想,他被软禁在此三四个月,何尝不是日夜被此念头折磨着。
“朕没有生你的气,心里一直有你,只是碍于许多事,暂时不能与你厮守。”
她语调轻柔,如潺潺春水,令闻者心软,那些积攒了数月的怨念和苦楚瞬间被冲洗干净。
司马钰笑了一下,说道:“只要陛下心里念着我,要我等多久都值得。”
“很快,”清麟算了算日子,“等你养好病,我就放你出去。”
“不要放我出去,让我在你身边陪着。”
清麟点点头,“好,此事听你的。”
司马钰没问为什么,他猜得出是大魏与南晋起了战事。他作为南晋的太子,“被迫”不能插手是最好的处境,这是陛下宁可自己做恶人,也要成全他身份的一片心意。
天□□暗,清麟要起身离开,司马钰不顾她的劝阻,披衣下榻送她出门,只送到门口,俯身朝她一拜。
“歇着去吧,”清麟为他紧了紧披风,“朕过两日再来瞧你。”
腊月底,前线传来消息,南晋新皇司马钺被俘。来年春,南晋世家逃的逃降的降,大魏军队攻下南晋都城池州。
王旬晖留在南晋处理后续事宜,大军七月班师回洛阳,正是小麦成熟的季节,千里沃野,遍地金黄,洛阳百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凯旋。
先是祭拜宗祠,入宫觐见,而后各自归家团聚,三日后有庆功大宴。
裴望初一回来就找不见人,连带着谢及音也不知去了哪里,显阳宫里宫门紧闭,宫人都被远远打发了出去。
清麟来扑了两次空,再懒得来寻,将司马钰召到身边陪她下棋。这几个月,他的棋艺精进很快,赢得毫不费力,清麟将棋子抛回篓中,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司马钰慢慢收拾残局,说道:“明年陛下南巡时,我想跟你一起去。如今南晋虽灭,我母亲的灵位尚在池州,我想回去给她扫墓,祭拜一番。”
“仅此而已吗?”
司马钰看着她:“莫非陛下另有打算?”
棋盘上收拾干净,清麟从棋篓中拾起一黑一白两枚棋子,摆在司马钰面前,将那枚白子推到他面前。
“朕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朕打算在南晋设郡,你可以回去做个郡守,别有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