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周一点点头:“对,我有病。”他这么干脆的承认让陈琅梗了一下。
“幻想性精神分裂和严重的焦虑抑郁倾向,有诊断书,”他说:“我这三年里过得不是很好,我一直想来找你,然后看看你。”
“这三年实在太难熬了,阿琅,”徐周一目光温柔:“我也只能想着你才能继续熬下去。”
陈琅选择闭口不言。
徐周一将他从地上扶坐起来,然后自己也盘腿坐到了地上,以一副旧友相会的姿态坐在陈琅对面,说:“精神病院里的日子不好过,我理解了你曾经的感受。”
“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见我,所以无奈之下只能采用这种暴力的方法,对不起把你放在地上拖着走,但是因为吃药的副作用我身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力气,阿琅,请你原谅我。”
“曾经背叛你是我鬼迷心窍,但我绝对没有想过要造成那样的后果。我跟你一起把我们的公司做大,这是我们多年的心血,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下下之策急着把它转手。但是阿琅......”徐周一低声说:“你知道吗,即使我们在往上走,但是单凭我们自己的能力依然还是不够,我们只是两个草根,没有任何背景。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要碾死我们就像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那次商会我不该带着你去的,”徐周一揉弄着手里的草叶,有些出神:“就是因为那一次,有个人看上了你,并要求我把你送到他面前来。”
“我为了让我们从那次商会上脱身费了不少功夫,可是在那次之后我们公司就接连失去几个重要客户,业务越来越艰难,客户拖欠资金,公司各个项目都周转不开,在你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其实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我们寸步难行。”
陈琅说:“这些你都可以和我说的,没必要你自己一个人全部扛下来。”
“是啊,”徐周一扶额:“可是告诉了你之后,也只是多一个人徒增烦恼而已,我试过去求助,把我所能用的一切方法都用过了,但是我们的出路被堵死,做什么都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司走下坡路而已。”
陈琅:“所以你就用最快的速度把公司转手,一声不吭的把我送进精神病院里,然后卷着钱跑路?”
“我......”徐周一哑声:“我没有,我承认自己曾经确实是有私心。”
他以朋友的名义,守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若要说完全没有自己的私心,这是不可能的。
他总以为时间门可以证明一切,但是现实却给了他一个巴掌,告诉他时间门不等人。
他守了那么多年的瑰宝,绝不会让别人去染指。所以他要把他藏在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地方。
他把陈琅送进了一所精神病院,还给了院长不少钱,让他好好照顾他。
他说的是照顾,院长却以为是“照顾”,因为一念之差会错了意,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将陈琅交给院长,让人看着他不许他出去,不能给旁人带走,必须要时时刻刻处在视线范围之内,交代完所有事情,他带着钱和一个假扮成陈琅的人出了国,兜兜转转三年,这整三年他都没敢联系那些人问过陈琅的任何一句消息,就是因为怕被发现蛛丝马迹然后被人顺着找过去。
三年后他给了那个“陈琅”一大笔钱,让他自己去选择,然后“陈琅”便选择拿了钱离开,回国后意料之中的被那些人给带走了。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瞒天过海,准备去病院里把真正被藏了三年的人给接回来。
可他得到的却是自己的瑰宝被人摔碎的消息。
“我做下的一切都无法挽回,这我一直都很清楚,所以我不停的向上苍请求,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对不会再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的愿望被听见了,可我已经没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阿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