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是刚刚从外面捡回来的,暂且面生,他就是饿了想偷偷抓只鸡吃,罪不至死,还请掌门手下留情。”
他甚至站在原地没动,重凉贴着脖子的衣领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徐徐展开,露出底下红得将近发紫的掐痕,方才的冯岚只消稍稍再用力一点,重凉或许就没了。
重凉咳得不行,好半晌静不下来,陈琅眉眼微动,伸出食指蜻蜓点水般划过了他的颈侧,狐狸忽然就不咳了。
他哑着嗓子盈盈拜伏,脑袋低垂下去:“谢镜主,再次救回重凉的一条小命。”
冯岚惊疑不定的反复确认,而后闭了闭眼,五指握成拳,低头道:“镜主。”
陈琅看了看他:“你就是雪峣的那第三个徒弟?”
“是。”
那有如实质的目光似乎缓缓的扫过了他的全身上下,随即道:“这性子倒是和雪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陈琅忽而一笑,乍然如雪融春现,青翠色的眼珠子在斑驳的日光下熠熠生辉,被衬得清澈又纯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我这殿侍化形不久,形体稚嫩且妖气尚在,待以后成性如何还需宗门来替我教导磨砺,不知掌门可愿意带他走?”
身后的狐狸愣了愣,伸出一只爪子可怜兮兮的扯了扯陈琅的衣角:“镜主,狐狸可不可以不去......狐狸有点怕。”
陈琅回头:“你修为太低,经不住神殿长期的结界排斥,我现在替你找个师傅,你便跟着他好好学。每日申时到我这里待上半个时辰便可,待你日后修为精进,方可回神殿里居住。”
狐狸迎着冯岚的目光,抖抖索索的应下了:“......是,狐狸知道了。”
“对了,”陈琅的目光转向冯岚:“你今日来是为何事?”
冯岚拱手:“宗门中有弟子说是神殿出现了精怪,我上来查探一番,却将镜主的殿侍误认成妖物,晚辈有眼不识,请镜主责罚。”
陈琅走近前来,抬头去看冯岚。他少年身形,身量堪堪达到冯岚的肩膀,看上去让人有那么点儿......小鸟依人的错觉。
冯岚低头看了眼他赤.裸的双足,脚底离地面有寸长的距离,足过无痕,身上丰沛溢出的源源不绝的灵力都在自发流向他的足下,垫在他的脚下供使他行走,动作间袖子的一角轻轻拂过一朵花,好似即将被刮倒摧折的花面却依然纤弱的挺着杆茎,摇摇晃晃,反而是袖角的布料如水一般轻轻从花面上流淌了过去。
他周身的灵压都收了起来,看起来纯粹像个美丽而无害的端方少年。
冯岚想起雪峣尊者曾提过这位镜主的一点脾性,一时心下也有些拿不定。他没想到自己许久才上一次神殿,却偏偏在随手抓到一只狐狸精的时候碰到这种事。
说不头痛是假的,他身为镜明宗的掌门,却偏偏在见上的第一面里撞到了枪口上,惹怒了镜明宗门派的老祖宗。
冯岚还要再请罪,手臂被一捧尘结给抽了一下。
“行了,”陈琅觉得无趣:“你不必如此,我不喜这些仪式,你把人带走而后给我好好的还回来便成。”
冯岚的话堵在喉咙里,只能道:“是。”
“还有,”陈琅沉吟片刻:“既然雪峣是你师尊,那你可知道他为何身受重伤,还中了这样深的寒毒?”
冯岚恭恭敬敬的拱手,老实道:“晚辈不知,师尊的伤已久,反反复复,侵体耗气致使境界停滞,但是这么多年师尊执着于寻一样东西,从未静下来医治过。”
“寒毒是后来染上的?”
冯岚犹豫了一下:“是。”
“我知道了,”陈琅颔首:“你先下去吧。”
“是,镜主。”
随即他想起什么,又叫住了冯岚:“且留步,”他挥了一下手,冯岚手里顿时多了一个玉色的瓷瓶:“此名琼羽霜,可洗髓伐筋,煅体固神,若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