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停在了太子祁祯的身上。他阴鸷的一寸一寸的打量描摹着祁祯与皇后相似的五官模样,最终道:“祯儿,你敢同父皇滴血验亲吗?”
祁祯被向来慈爱有加的老父亲那阴鸷的目光看得全身激灵,他下意识的迟疑了一步,但还是跪地朗声道:“儿臣愿意和父皇滴血验亲,儿臣和母后行得正、坐得直,不怕承受检验!”
祁琬彤下意识的担忧叫了一句:“太子哥哥!”她想告诉祁祯,滴血验亲是不科学的,即便是至亲父子,血液也不一定相溶。可,方才是她自己说的滴血验亲最是可靠,如今她也没有立场再打自己的脸。
祁祯的迟疑和祁琬彤的担忧俱都落在了祁帝的眼里,祁帝冷笑一声,再也不复平时慈爱的样子:“那就验!”
太监朱封颤颤巍巍的呈过刚才准备的那碗清水,用银针从祁桢的手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祁帝面前,“皇上。”
祁帝接过银针,同样刺破一滴鲜血滴入其中。
两滴鲜血好似同性相斥的磁石一样,分斥在清水的两端。
“这不可能!”皇后惊呼道。
殿下的文武百官内心一个咯噔。
祁桢呆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父皇和母后。
祁帝恶狠狠的将碗摔碎在地,他用力的掐住皇后的下颚,阴森道:“皇后,朕待你不薄。”
祁婉彤忽的抬头,仓惶的朝朱封看去。她先前与朱封商量好了,为保万无一失,在她与祁帝验血时,碗中当滴清油,确保分离。而与徐衢验血时,碗中当滴明矾,确保相融。
这一点只有她和朱封两个人知道,为的就是势必要将她的身份搞成徐衢和李贵妃的女儿。如此,一下掰倒徐李两家,日后祁桢登位,破除渭水兰陵的世族豪绅也就有望了。
所以眼下这水,会不会是朱封替她准备的滴了清油的水?
她该揭破这点吗?
可揭破后,她自己该如何继续和徐衢及祁帝滴血相验?她又如何保证,不掺杂质的清水状态里,祁桢和和祁帝的血就一定能相融,而她自己的血就一定和祁帝不融而和徐衢相融?
要知道,滴血认亲本就是伪科学,父母和子女的血型完全可能不同,譬如A型血和B型血结合,就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以及,揭破朱封准备的水有问题,就等于在说是朱封这个阉人竟想要混淆皇室血脉。她已经被皇后抛弃了,到时她真的经得住再来自朱封的反咬一口吗?
乱乱乱,如今已是乱局,祁婉彤心乱如麻。
“不可能!这不可能!”祁桢慌乱叫道。“孤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太子殿下!您不是早就知道自己并非皇嗣了吗?”徐衢高声喊道,“不是您自己让昭阳公主来找微臣试探身世的吗?”
“本宫没有!”、“孤没有。”祁琬彤和祁祯辩驳道。
然而徐衢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他面向祁帝,飞快的说道:“陛下,为保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彻查东宫与坤宁!万万莫要混淆了正统,将这大好河山便宜了小人!”
“臣等恳请陛下,彻查东宫与坤宁!”随着徐衢的话音落下,殿内的百官纷纷跪下请愿。
“朱封!”祁帝仍然双目赤红的掐着皇后的下颚。
“奴才在。”
“去搜坤宁宫和东宫,搜遍每个角落!朕倒要看看,这坤宁宫里究竟藏了多少朕不知道的东西!”祁帝咆哮着说,他狠狠的将皇后摔在地上,“贱人!”
皇后如蒲柳般的被祁帝掀翻,她跌倒在地上、不停的咳嗽,面色因为长久的窒息而变得青紫,“皇上,臣妾真的冤枉。”
“是啊,父皇,儿臣怎么会不是您的儿子?”祁祯惶惶的说。
“闭嘴!”祁帝额头和手上的青筋暴起如青蛇横亘,整张脸黑的如被墨汁尽透了一般,“朕不想再听你叫朕父皇!”
静默,整个大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