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子看着女人在自己家里似的放松, 竟然直接就要去推老大的房门,顿时惊慌失措。
“姐……”
下意识叫了一声, 又莫名其妙地摇摇头,要听话。
人家是老大的女人, 她说什么是什么, 自己那么多事干嘛?
拍拍脑袋瓜, 脸上又傻乎乎地笑起来, “那我给苏姐姐加张床吧……”
“不用了。” 苏汣头也不回地摆手,当然是跟大佬睡一张床。
小兵点点头, 行, 您说了算。
可正要转身,就见女人推开房门的瞬间, 摆动的手默默捏了回去, 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似的。
“等等!” 苏汣把人叫住。
憨子小兵立即颠颠儿地凑上去, 顺着老大女人的视线往屋子里看,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不解地歪着脑袋, “有什么不妥?”
“换张双人床来。”
苏汣淡定地指着正对房门靠着墙角摆的单人行军床, 都不狮子大张口要king size了。
难怪这憨子守门的时候能听到老大在屋子里做传统手艺的动静,这种一动就嘎吱的床,没被撸散架了也是奇迹。
基地大佬,听起来响当当的霸气十足,没想到日子过得却是这么……清汤寡水家徒四壁。
还不如刚刚底下看到的“客房”。
军旅风浓厚的房间其实就是曾经末世前的一间办公室,经过了血腥之后大部分不能用的东西都被清理出去了。
只剩下那张一看就是随意找来凑数的行军床, 靠墙一张木桌木椅,还有就是另一侧从天花板上加了铁钩吊下来的沙包。
曲凉人如其名,性格冷清无趣得厉害。
憨子眼睛睁大,片刻后做恍然大悟状,“好嘞!”
脚步迈出去又缩回来,“不过苏姐姐要等会儿,我得去找找……”
双人床这东西,在军营里是个稀罕物什。
苏汣下巴一扬示意去吧去吧,瞥一眼他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在房间里转悠一圈,反正暂时没事,索性坐在了大佬的嘎吱床上。
想了想,直接躺倒下去。
没有被子,大佬估计是自身产热厉害,睡觉都不盖东西,但方方正正的枕头上倒是残留有男人独特的味道。
她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口,莫名熟悉,顿时更加莫名其妙地感觉全身酸软,估计是刚刚一路跋涉又心惊肉跳的,一沾床身体的疲乏就被勾了出来。
意识渐渐下沉、下沉。
平静祥和的世界,晨光熹微时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背着书包被老人牵着上学的孩子,街头早餐车的叫卖,环卫工人“唰—唰——”的清扫声……
“啊!”
女人的尖叫打破和谐,画面顿时染上血腥,被行动诡异的男人扑倒拖进花坛后面只露出不断痉挛抖动的两截小腿。
最终,红色高跟鞋在挣扎痛呼声戛然而止的刹那滚落在地。
世界陡然变了个样。
苏汣在睡梦中反应过来,这是原主身体的记忆,是末世之初残刻在她记忆深处永远无法忘记的噩梦。
画面几度闪烁,原主跟朋友亲人走散,孤身一人东躲西藏。
恐怖、血腥,她几欲崩溃。
这时画面斗转,原主遇到了一个高瘦少年,那是还是人类时候的小白。
苏汣在梦中咂摸品头论足,怎么觉得小白还是变成丧尸之后更有味道呢?
人类小白受了伤,原主几度挣扎,最终还是忍着恐惧冲出去把少年从丧尸堆里拉了出来。
她必须救他,因为她无法再忍受周围都是行尸走肉的孤独,她需要一个人类的陪伴。
两个弱小凑在了一起,在短暂的相聚中四处奔逃。
很快原主就发现自己的希望再次落空。
小白尸变了。
但他似乎记得自己,混浊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