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的电话,林母和林父对小儿子成绩的印象还停留在倒数。
她当然知道自家小儿子最近考试了,不过岁岁本人没提过,他们一致觉得孩子这是考差了不好意思说,生怕雪上加霜,也不敢主动提,连老师那头都没问。
林岁寒懵懵地眨了眨眼,不好解释自己没这种意识和习惯。
徐为比他更先开口,比自己考了第一还得意,余光瞥着贺久捏紧的拳头:“岁岁班长低调嘛,平时在班上也是这样,不显山不露水的,考试吓我们一大跳。”
“他跟有些半灌水响叮当的人不一样。”
贺久听完,脸上像刷了一层墙粉一般惨白。他现在想起来了,最近西临高中的确有一个风头正劲的人物,名声已经传到他们学校来了,名字可不就是林岁寒!
贺老狠狠皱着眉头,声音威严:“向岁寒道歉。”
贺久本就是没见过风雨的温室花朵,也就高一的年纪,不然刚才也不会脑子一热就这么无法无天地直接现眼,知道自己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又看见爷爷铁青的脸色,贺久心肝俱颤,
这会被讽刺也再提不起脾气:“我、我,林岁寒,对不起,我错了。”
“错哪了?”贺老爷子拄着拐杖,没想惯着贺久这个臭脾气。
贺久强忍住眼泪,被押着低头认错。
最后还是林楼不耐烦,打发贺久离开。
等贺久泪眼朦胧地走到一边求安慰,却见刚才还阿谀奉承他的一群人早就散了,现在对他颇有几分避之不及。原本宠溺的母亲一脸叹息,慈爱的父亲一脸怒容,拉着他出了会场甚至直接动了手。
“我真是蒙了心,把你宠成这幅蠢样子!”
贺久早没了骄纵的模样,缩在一边掉眼泪。
宴会中,等贺久离开,贺老一脸愤怒陡然云散,视线在林楼和林岁寒身上转了转:“小林,你们教子有方啊!”
林母和林父对视一眼,倒是苦涩居多。
刚才贺久的闹腾多少激起了他们对小儿子的愧疚和自责。
林楼冷面:“贺老,自己家的孩子教不好,放出去别人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两人都没再提合作的项目,在林岁寒刚才的一拦下都心照不宣。
但贺老知道,林楼这句话的意思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算了。
他挺着略微佝偻的身躯,苦笑:“也怪他爸妈从小溺爱,老来得子不易,生生快把人养废了。这次就算看在老朽这张老脸的份上,不要过多计较。”
林岁寒大致知道贺家的情况。三代除了贺久,全是女孩,唯一一个男孩,生贺久时还差点难产,贺家的确溺爱过了头。
林楼沉声开口,意有所指:“贺老,这次我这个项目可不是因为贺家签的,是因为项目负责人、完备的计划书和方案签的。”
“现在这个年代,有的糟粕思想该丢要丢。”
这次项目的负责人是贺家的大孙女贺盼。
贺老若有所思地离开了。
徐为任务已经完成,顶着林楼阎罗般的目光站了会儿,站不住了:“那叔叔阿姨、林楼哥还有岁班,我先走了。”
周围的宾客们耳朵竖得老长,都听见了刚才徐为的话。
这种事轻易不能造假,都上赶着前去恭维和祝福。
“一门双杰啊!”
“教子有方!”
林岁寒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没了刚才的活泼,表情有些僵硬,焉哒哒地站在林父林母身后当壁画。让叫人就叫人,让问好就问好,乖巧懂事的样子最受长辈喜欢。
因为不少亲朋好友都是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免不了带些红包和礼物,忍不住都临时又往里面签了几张支票、塞了点东西进去。
林岁寒起初还因为见面红包心跳微微加速,到了之后就成了一个无情的收红包机器,手上越来越重的负担成了甜蜜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