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中，等两兄弟离开，顾晏楚嘴角的弧度立刻抿平，恢复了往常冷漠的模样。
顿了顿，看着窗户的倒影，少年又缓慢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嘴角的弧度仿佛计量过，和上次一模一样。
的确很奇怪。怪不得刚才徐为和徐宇的表情怪异。
明明一样，跟徐宇做出的效果却不同。
顾晏楚熟练淡定得如女人出门的化妆打扮，戴上另外一副面具。
恰到好处的委屈似乎更适合，也能引起林岁寒更多的注意和关爱。
顾晏楚摩挲着手上的纸片，眉眼恢复淡漠。
他的童年乃至少年时期都身处垃圾场，咒骂、暴力、争夺、死亡。
情感世界一片枯地，遮天蔽日不见阳光，终日萦绕仇恨的火焰和负面情绪的垃圾。
不过现在，他愿意、也必须在垃圾场中努力挤出一片干净又明亮的地方，细心地装点些美丽的东西。这才能留住林岁寒那样灼目的光亮。
徐为徐宇，也许是他身边最真挚的情感。同时是最好的参考模仿样本。
喜欢他、想保护他、想永远得到他的视线，最好只在意他一个人。
永远的哥哥和弟弟，永远不能分开。
顾晏楚垂眸，沉冷的视线落在手中的纸片上。他缓缓抬手，修长的食指抚过纸张，尤其那句干净隽秀的“假期快乐”。
阴郁少年弧度优美的唇瓣微微上扬，泛着冷意的眉眼如同春日的冬雪，悠悠消融。像是蒙尘的黑珍珠，精心保养后再次变幻独特惊人的光泽。
笑容一闪而逝，等顾晏楚意识到时已经隐没。
他对着玻璃窗又动了动嘴角，最终面无表情地扭回头，继续还没完成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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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有些堵车，车上也不方便看书，林岁寒拿出手机看了两眼。
正是大考完，又是放假，各个群都十分热闹。
但林岁寒惊奇地发现，之前那个十分八卦的大年级群已经解散。
点进班级群，里面一溜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奇怪啊，真的解散了】
【群主早几年就毕业了，不管事啊，怎么就解散了】
【我进去，最后一秒那群八婆还在打赌班长的成绩】
【对！一群憨批看得我鬼火冒，恨不得顺着网线过去揍人】
【喜大普奔，造谣垃圾场，早就该解散】
林岁寒没冒泡，又去论坛和贴吧逛了一圈。随手点进一个叫【震惊！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的帖子。
【为什么啊，新群建起来莫名其妙的也解散了】
【莫名生草】
【群解散最后你们在干嘛啊，开车啊？】
【开个屁，好像在讨论国精那个】
【林岁寒？】
【草，别在老子的帖子里提那个名字】
【此贴已被删除，不存在】
林岁寒懵了一下，他还在搜索莫名生草的意思，返回来帖子就没了。
他有些晕车，小小的屏幕看久了不舒服，就熄灭屏幕闭目养神。
他没看见的网络世界，西临一高的贴吧和论坛讨论板块，相关话题几乎屠版，但只要带了他的大名，很快又被管理员删掉。
最后大八卦群还是建了，不过某个名字，群员们统一用“不可说”代替。说话也收敛，不敢再放肆和揣测，生怕一个不注意群和号都没了。
国精看了笑得在地上打滚，默认班上有相关资源的人做的，也不会拿这点屁事去烦林岁寒。
以至于很久以后，某人拿着这件事邀功请赏时，林岁寒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林岁寒回到家，看着玄关多出的两双男士皮鞋，顿了顿。
进客厅，果然，沈秘书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敲敲打打。
他听见门口的动静，扭头，笑眯眯地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