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革带上挂着的宝石短刀,一点不讲究就往这土疙瘩上敲,瞬间尘土飞扬,但也露出了里面颗颗饱满的鲜葡萄。
这季节虽然还没有入冬,但扬州的葡萄也早就过季不知道多久了,竟然还能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么水灵的普通。
荣曦光几个来了柳家小院多日,都和梁聿几个一样熟悉这小院了,霍斯摸了水缸上挂的葫芦水瓢,舀水就去冲葡萄。
“上回我问周五要,他说自己都不够吃,这回到舍得给你一大篓子。”霍斯这小子还挺有心眼,知道用这话让梁聿不得不承情。
还怕梁聿这直心眼的家伙直接说不要,沾满灰土的葡萄才冲洗干净,上头的水珠都还没甩掉,荣曦光这家伙就拽了一手葡萄直接塞进梁聿嘴巴里。
“快来,尝尝甜不甜!”
梁聿被迫塞了一嘴,眉头都还没皱起来,就看到张期待望着他,十分真诚的脸蛋。
伤人的话怎么都说不出,他嚼碎嘴里整个的葡萄咽下,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子欢喜的和什么似的,立即又拉来他们已经熟识的二郎、郎开始分葡萄,就连怯生生躲巴在兄长们腿边瞧着的四郎、五郎都被这个热情的家伙塞了满兜的葡萄。
那头孩子们已经吃上这“回礼”了,可柳娉娘还在发愁,他们家是知礼的人家,当初给个孩子送腊肉、腊肠,不过是看着他们喜欢,又是家里个小书生的同窗。
如今家里日子好起来了,大郎能赚银子,郎君也往家里送了不少银子,这点肉不值当什么,可这个小郎君家回的礼“太重了”。
虽然瞧着只有一些瓜果蔬菜,稍微值钱一点的可能就是那笔墨纸砚了,可收了礼便要回礼,两家走动起来,这过年过节来去的礼物也要大差不差,虽然只是一进一出,但当家的更是知道柴米油盐贵,她家虽然今年有了些银子,可又不是长久的进项,怎么和这些官宦人家走礼?
柳娉娘心中虽愁着,但知道好坏,家客人上门,她心中再多想法都没在脸上露出,免得丢了郎君和孩子的面子,只是终究忐忑。
还是何入海今日正好休了一日的假,来柳家瞧娘子和小儿子,正巧就碰见的这桩事。
老头什么人呀,早年随着先梁公走南闯北,后来又跟着后面那位主家,下至白丁上到官宦,形形色色不知见了多少人,柳娉娘不过眼神微微闪躲,他那好似比干的七巧玲心转眼便猜透自家郎君的大娘子为何忧虑。
郎君还没空与大娘子说底细,他却是知道的,上前一步替大娘子接过了话头,收下了礼单。
家管家原以为这鹤发童颜的老人家是梁家的长辈,听他自我介绍后才知道,这原来是梁家的大总管。
这梁家还有管事?不是说就一个普通农家,勉强算个耕读之家,郎君们的小同窗平日还要自己砍柴担水的吗?
不管家的管事心中如何诧异,面上自然是不露分毫,都与这“身份与他们相当”的管事客客气气的。
倒是柳娉娘见着何入海如此介绍自己,急忙道:“何叔对先考有恩,我家郎君是把他当父亲一般尊敬,我同孩子们也是这般!”
柳娉娘这么急急说,也是不想让人把何入海当成普通的仆人。
“我原先是先梁公身边的仆人,早年随着先梁公云游……”何入海话未说完,留了一般,但足够让家的管家知道——哦,这位是服侍过老太爷的老人,有功劳有苦劳。
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多给他一分尊敬又如何。
也是又得到一个消息,这梁家从前怕是也阔过,如今到不知如何了。
俗话言“前十年看父敬子,后十年看子敬父”,他们人今日到梁家还只瞧见一院妇孺,稍微瞧着有点分量的男人也不过是先梁公从前的书童,正经的梁家家主还未见着呢。
不过听小郎君提到过一两句,他那小同窗的父亲,从前好似是这扬州一个蒙学私塾的书生。
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