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掉入他的陷阱了,好狡猾的小儿——这是桌上三位大人此刻同时的想法。
柳司马沉默着,竟然一时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梁聿也不追问,只是眼神冷静地瞧着柳司马。
霎时间,柳司马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到底是那家出来的小郎君,还说自己愚笨,若他这般都算愚笨,这世界上还有聪明人吗?
“小儿——”其实这个问题,柳司马回答不回答结果都是一样的,他儿子这么大个子杵在哪里,难道别人还看不出年纪来吗?
但是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回答,反倒像是他怕了这黄口小儿一般。
为此,柳司马只能咬着牙回答:“小儿如今正是志学之年!”
弱冠是二十,志学之年是十五。
那么这三位学长的年龄就分别是十九、十九、十五。
不管是柳司马还是安长史和贺员外,都不会幻想漫话小报上最后一个竞争者的年纪有多大,早就知道他是眼前这黄口小儿的弟弟了,只能比他小,不可能与他们儿子岁数相当,就算只小几岁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梁聿并未自己在话语中获得暂时的上风就露出得意神情,他缓缓开口:“幼弟XX年生人,轮年齿也不过比柳学长小了五个春秋罢了。”
五个春秋罢了——这句话一直在柳司马脑子里回旋。
甘泉书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又不是启蒙私塾,怎么要收这么小的学生进书院读书!
“思珪年幼,在家也是被兄弟们捧上了天,如今让他得个第四,压压他的性子,学生觉得也不算无益于他未来的成长。”梁聿继续道。
“只不过三位今日行动也算是满城皆知了吧?”梁聿走了几步,一手放在栏杆上,另一手点了点一楼正在排队的麻布佃农,“这一批是贺员外请来的吧。”
贺员外身子僵了僵,确实没错,虽然他不认识自己的佃农,但是旁边带路的也是在他面前眼熟的跑腿小厮。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但这时候哪里能承认啊!
“你随手点一些来客云来的客人就是我请的,你上下嘴皮子一碰,那这些,这些都是我请的,都是我家里人了!”现在只能主打一个死鸭子嘴硬了。
虽然知道他们都在请人买漫话小报,但是不能让人知道请了多少,请的是谁。
安长史也别过了脸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插嘴,因为他看到梁聿手点的后面那批,就是他家换了衣裳来客云来的家奴。
贺员外和安长史在这上面的想法是一致的,掩耳盗铃维持一下表明的体面吧!
他们可不是柳司马那样混不吝的家伙。
“九郎。”他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说是?
“来了。”九郎和梁聿共事许久,默契也培养了出来,直接上前,冲着贺员外拱拱手,“诸位听楼下这批人口音,都是河南道那边的口音。”
禹州也在河南道,这点乡音,九郎还是听的出来的。
“五年前河南道难民往金陵、扬州涌来,当时就是贺员外家出手安顿了几千人吧,如今当年的河南道难民留在扬州的,七成都是在埠堰庄,而那边的土地大多都是贺家名下的。”九郎在阐述的就是一个事实。
安长史和柳司马听到九郎的推理,也不禁侧耳听起了楼下这伙人的对话,果然有河南道口音。
好家伙,他们还在让家丁仆人换着衣裳过来买,这家伙已经叫上佃农了,怪不得这一条街都这么挤!
话说到这里,贺员外也紧闭了双唇,这个时候话说的越少,错的才越少。
目的达到,梁聿继续开口道:“学生并不介意弟弟成为第四,也不会为了他多买一张小报,但三位学长这样得来的票,或者说这样得来的“名”,真的是三位学长想要的——”梁聿目光扫过三个大人,“也是三位想要得到的吗?漫话小报的诗词栏目也不会只有今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