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万长文行踪一无所知。”吴雩语音稍顿,说:“我不知道你跟你父亲之间是怎么交流,但我猜你见识到了他有多富,毒品生意来钱多快。万长文是带你脱离眼下这一潭死水唯一指望,但你也知道,一旦你跟你儿子失踪,陶家跟警察都会同时炸锅,你父亲不会接受被无数警察闻风尾随而来你,就像他当初在警察攻进村时,毫不犹豫把你扔下了船。”
“所以你必须想办法金蝉脱壳,同时向万长文证明你有能力有手段,配得上做他女儿,配得上跟他回缅甸,不会成为他偷渡出境累赘。”
“所以我策划这个绑架案绑我自己?干嘛用这么极端办法?”彭宛仿佛听到了非常荒唐笑话:“我不能先离婚再偷偷消失吗?我不能假装带孩子去旅游失踪吗?我不能……”
“景区失踪是能上热搜,动静太大而且不可控;离婚耗时太久,陶家人会拼命跟你争孩子抚养权。万长文不会冒险来帮你,更重要是他计划偷渡应该就是在最近了吧?不然你不会这么突然地开始行动。”
彭宛一时语塞:“……那、那我就不怕他们报警吗?!老陶一旦报警我不是暴露得更快?!而且万一绑匪伤害我儿子怎么办,这些常识你有没有想过?!”
“想过,所以一度觉得你相当聪明,不愧是吃技术饭。”吴雩这话倒平铺直叙,完全没有任何讽刺:“如果被绑架只是你而没有你儿子,你公公一定会坚持报警,谁也别想说动他把四十四万拿出来。如果赎金定得太高,超过了陶家所能支付价格,那么他们最多痛哭流涕半天就会报警,警方同样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你失踪了。所以你把你们母子赎金价格定得很巧妙,一张彩票换回宝贵‘心肝大孙子’,虽然心痛但也能咬牙承受,因此陶家人报警可能性微乎其微,无限趋近为零。”
彭宛尖叫道:“但陶正庆报警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母子俩差点被撕票!你看看我这伤!你看看——”
“好好说话别脱衣服。”吴雩叹了口气,说: “撕票是因为绑匪拿赎金时出了意外,他以为自己被人拍下来了,所以连钱都没拿就紧急撤离了游乐园。而警察得知你被绑架也纯属偶然,只是因为你婆婆在大街上失声痛哭,恰巧巡警路过发现,在盘问她同时从垃圾桶里搜出了钱袋,否则你婆婆大概是打死也不会说。”
彭宛一下僵在那里,整个人愣住了。
“……他们没有报警?”她喃喃道,“不是他们报警?……”
“对,不是。”吴雩伤感地望着她,“如果这能给你一点安慰话。”
彭宛呆呆回视他,不仅那张惨白脸,仿佛全身都被冻住了,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人在绑匪拿钱时拍照,如果你婆婆大哭时没有巡警恰巧经过,那么以陶家人对警方强烈不信任来看,起码会再坚持三四天才报警——而你殚精竭虑争取来这三四天空白期恰好够你带着孩子、带着人骨头盔逃之夭夭。等警方折腾一大圈查出丁盛、邓乐、再顺藤摸瓜抓住你老公时,所有人都会以为是你老公出轨偷情勾结外人,才害死了自己老婆孩子。到了那个时候,估计你已经跟万长文偷渡出境改名换姓,在金三角开始新生活了。”
“你一定为策划这次行动考虑了很多吧,彭宛。我猜你在冒充陶正庆跟绑匪沟通时,再三叮嘱过他这只是做戏,不要真伤害人质,所以当丁盛以为陶正庆报警时他才会那么震惊和愤怒,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同伙出卖了。”
吴雩向前略微探身,平视着彭宛失魂落魄眼睛,有些滋味复杂感慨:“这个计划本该非常完美,所有人都被你利用在股掌中,如果不是一连串突发状况令它彻底失控了话。”
彭宛发着抖嘴唇动了动,终于从刚才那震惊失落、难以置信、五感交杂情绪中突然惊醒,语无伦次叫起来:“不,不对,不是我冒充我老公找绑匪!你没有证据,你不能乱说!”
“——彭宛。”吴雩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