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你怎么好意思?!那么多人盼着你回去,你还有一口气就不该放弃,爬也爬回去!”
王屹垂着头,呆坐在地上,许久似乎是想通了,“……等我眼睛再好些……我就去抄事房帮你……”
高铭盯着他看了会,“你要说话算数。”转身出了门。
这才几天啊,他就快受不了这种日子了,等到梁山招安不知还得多久,他想想就觉得要疯。
到了登记院子,决定今天效率高一点,把最后五十人给登记完。
正面无表情盘问对方姓什么叫什么,突然打外面进来两个小喽啰,上下打量正在登记这个人,道:“你还行,跟我们走。”
高铭就不满了,“他还没登记完,等我问完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再领他走吧。”
“孙抄写,时间紧迫,你有所不知,山上来了个脾气好大新头领,直言要年纪不大白白瘦瘦喽啰伺候,不要那些个五大三粗,咱们这山上哪有那么些细皮嫩肉,我看这人还行,就叫我领走吧。”
抄事房好歹是读书人,来领人不敢顶撞高铭,如此好言好语说道。
高铭心想,这什么要求啊,难道这新来头领是断袖?但他记忆里不记得有号这口好汉,奇怪问道:“这新头领叫什么?”
“昨天刚上山,能一箭射下天上飞大雁,听说做过军官,叫花荣。”
花荣两个字,直击他心脏,手中毛笔几乎攥不住。
花荣来了,花荣怎么会来?
他是来找自己!
高铭顿时觉得周围都安静了,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存在,心跳如擂鼓。
“孙抄写,孙抄写!”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周围有人喊他,他强作镇定道:“……既然是新来头领,我可惹不起,你将人领走吧。”
等喽啰把人领走了,高铭对剩下人道:“我去解个手。”追着前面人跟了上去,但走了一段路,他一咬牙,又折了回来。
现在去见花荣话,太刻意了,弄不好会暴露身份。
他必须要在合情合理情况下见到花荣,还得一见面就得把他现在身份点明,不能让花荣在称呼上露馅。
他都不知道怎么把步子挪回登记处,一整天思绪乱飘。
当天晚上做梦,梦里都是花荣。
第二天起来,发现又是梦,不禁怅然若失。
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煎熬了,好朋友就在同一个山寨内,却不能碰面。
花荣这会肯定也在找他,没有见到他,不知道花荣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于是刚坐起来高铭,痛苦又重新躺下,抱着被子来回打滚。
旁边眼睛覆着药膏王屹,从缝隙中看到高铭痛苦折腾,不解道:“你还劝我不要轻生,你这是在做什么,我看你也是一副要活不下去样子了。”
王屹在这里干了几年抄写,多少也分到了一点钱,昨天听高铭话,找山寨里郎中要了一副医治眼睛方子。
“谁说我活不下去了?!我好着呢!”。
花荣来找他了,就是满梁山人都想轻生自尽,也不包括他。
他现在对生活有十万分热情。
突然高铭灵光一闪,蹭地坐起来,在屋内几个抽屉来回翻找,终于找到一把磨石,便将压衣刀取出来,滴上水开磨。
王屹眼睛不好,听着唰唰磨刀声,担心道:“你磨刀干什么?我跟你说我不会上吊了,你不用磨刀替我割绳子。”
“不是割你,我要割仇人!”高铭装作咬牙切齿道:“我昨天听说我仇人也在山寨上,我要去找他。”
王屹之前是个小买卖人,就不是好勇斗狠材料,吃惊道:“你这后生瞅着文文静静,怎么还敢提刀杀人呢。山寨禁止私下斗殴,私刑复仇更是不可以。你刚劝完我不要轻生,你怎么就往火坑里撞?!”王屹苦口婆心劝了又劝。
但根本说不动高铭,只能听着高铭磨完刀出去了,他不停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