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溅出价值不菲的酒液。
终于畅通呼吸的张太太此刻完全失却了贵妇人的那份典雅体面。
她面部充血,眼睛突出,因为无意识的挣扎,身上的礼服凌乱得不成样子。
那颗鲜红色的樱桃沉浮在她自己的酒杯中……像一个笑话。
她大口呼吸着空气,目光却飘忽不定。
满场的人仿佛都在注视着她,那些围上来的关心,似乎全都带着无的讥讽和嘲笑。
张夫人以更衣为由,夺路而逃。
宁舒英也有些气喘,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自己的目光落在宁馥身上。
而她正朝着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一个带有赞赏、褒奖意味的微笑。
她确定自己没看错。
因为很熟悉。
因为在那个界,她和邓蔚卓,和宁芳涯,曾经无数次因为那样的一个笑容你追我赶,相持不。
宁舒英飞快转开了目光。
张太太的离席造成了短暂的片刻骚动,但拍卖师也是见过大面的,很快将节奏带了回来。
“面,是第025号拍品。”
他对着写有拍品称和简介的手卡顿了顿,念:“古代战阵鸣锣两面,直径……”
宁舒英的呼吸一停。
四工作人员推着两个四轮架子走上前去,然后揭上头笼着的暗红色丝绒布。
两面铜锣露了出来。
宁舒英的呼吸骤然加重,她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是白马寨议事厅前的那两面铜锣!
拍卖师似乎并不熟悉这段历史,只照着手卡中的内容继续走流程。
在他口中,这两面铜锣的具体年代不考,但至少要追溯到数百年前,并且多次在古代战场上被用。
文物价值见一斑。
但场的潜在出价者似乎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他们经开始漫不经心交谈起来,待接来的拍品。
——古战场上的东西,迷信点儿,都带着些凶戾之气,而且这还是锣,不比战鼓,歹还带着出征列阵的肃穆和激越。
鸣金收兵,摆阵退走,这意味也实在不怎么吉利。
宁舒英攥了攥拳。
她不管这些人心中如何看待。
这是白马寨前的锣!这是他们出征时敲响的锣!
起拍价很低。
但她也没有这么些钱。
而宁馥……
那个女人,她是不会花钱去买两面不能佩戴、无法炫耀、毫无感的铜锣的。
宁舒英不甘心咬紧嘴唇。
“——,前排9号一次。”
拍卖师充满激情的音响起。
宁舒英猛然抬头。
“9号这位女士第二次。”
“第三次。”
“成交!”
“你……你为什么要买那个?”
晚宴结束,宁舒英破天荒跟在了宁馥身旁。
宁馥挑眉:“合我眼缘。”
她不欲多做解释,宁舒英注视着她,心里那些颠过来倒过去的念头,也只能默默咽了回去。
她跟着宁馥走向经在街边的黑色轿车。
女人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你的车呢?”
她弯起唇角,“怎么,打算和我一起坐着无趣的四轮汽车回去了?”
宁舒英一愣,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在女人微带笑意的目光中,她竟然升起了几分手足无措的羞惭来。
歉梗在喉咙口,不出,又咽不。
她那奇怪的“自我防御”机制像肥皂泡泡,刚刚给自己洗脑过“她不是那个正的宁馥”,会被宁馥戳破。
她不敢相信。
却也清楚意识到,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和她的那位母亲,似乎有那里不同。
宁舒英嘴唇嗫嚅,尚未来得及一句半句话,便见女人突然抬脚转了方向,朝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