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役(户籍上没有的人,自然没有劳役),一些承受不了盘剥,又或者无所依凭的百姓就选择了成为隐户。隐户有的会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过着离群索居、自给自足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没有田园牧歌一般的诗意,辛劳又艰苦,但总能活下去。
而有的隐户却是依旧为地主耕种——地主也愿意容纳这些人,隐户可比一般的佃户好控制多了!基本上很容易转化为奴仆一样的存在。不过也不会真的转为奴仆,因为奴仆的户籍会挂在主家户籍之下,也是需要缴纳口赋之类的。
虽然主家是有身份的人家,会根据身份不同,有不同程度的‘免税’,但免税的规模相比起这些人家僮仆的规模堪称杯水车薪!而且就算‘免税’之外还能瞒报一些,也没有使用隐户来的简单干脆啊!
成为类似奴婢与佃户一样存在的隐户,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半被迫的。他们一方面并不愿意在摆脱了朝廷的盘剥后,又受地主的盘剥。但另一方面,他们其实也没有更好的活路,再加上地主挟从,也就这样了。
因为南方缺乏人口的关系,南方的地主们更有动力隐匿人口。不然的话,拥有的土地再多也没用,地主们总不能自己下地耕种罢,也耕种不了那么多土地......
实行官垦,许盈愿意将条件定的优厚一些,并做出一些相关承诺。譬如垦殖几年之后,土地可以分配给参与垦殖的百姓,又比如许诺官方的赋税维持在什么水平——事实上,如果不是现在需要□□,且千头万绪,各种事情都等着推动,许盈还想改革税制呢!废掉口赋,直接‘摊丁入亩’算了!
只要给官垦足够的政策,又做好相关工作,隐户们但凡能了解到此事,都会尝试着报名官垦。一开始人或许不那么多,但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甚至于,佃户也会被吸引来。
而那些持观望态度,不太相信许盈的承诺,又或者就是对朝廷极度不信任的,他们不来官垦也不要紧。至少,有优惠的官垦在,地主怕佃户、隐户们都跑掉,总要施加一些恩惠,提高他们的待遇的。
这也算是变相改变百姓的生活了,也是一桩好事!
自古以来,动到田地、人口的事都是大事,是要改变利益分配规则的!所以相关政策,哪怕是明摆着对更多人有益,执行起来也不难的,也要迈过重重难关才能做起来——无疾而终,最终也没有做起来的更多!
所以许盈才惊讶,朝廷那边非常干脆地准了这件事。
听许盈说了自己的意外,罗真却是满不在乎地往身后椅背上一靠...如今有坐椅子的(虽然这个时候的椅子与后世那种舒服的椅子还不太一样),也有跽坐的。一般认为跽坐更符合礼节,正式场合都跽坐。而坐椅子则是‘胡风’的表现,于礼不合,不太正式的场合这样也就算了,还不能当着讲究人如此。
但许盈却是大力推动高足家具的,他也没有特意去推,只是自家都用椅子,而有了椅子之后,其他家具自然相应抬高,成为整套的高足家具。另外,他统领的大将军官寺,也是如此,带椅背的椅子堂而皇之地用在了办公区。
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因为许盈这一爱好,很多与他相干的人也迅速跟进,一时之间高足家具在京口、建邺竟成为了流行风尚。虽然有人因此批评许盈,但这样的事终究不涉及真正的利益,再者许盈也没有公开推动此事,反对者还不成气候。
而用过许盈弄出的成熟的椅子的人,基本上就回不去了...舒适程度完全不同啊!过去跽坐久了完全就是受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在跽坐的背景下是说不通的!现在坐椅子,才真正算是‘休息’。
特别是需要在官寺办公的书吏,他们可是要做实事的。坐在那里处理各种文书,一坐坐半日是常有的。要是跽坐,半日下来浑身酸痛、头晕眼花,太折磨了,坐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