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那件青竹色的袍子上染上深色,特别是衣摆处,一圈都是湿的。
许盈自己并不在意这个,他穿着皮靴,这种小雨里防水是没问题的。只要脚上不湿,湿个衣摆算什么?依旧下饵、放线爽利的很,倒是格外显出他青衫落拓、潇洒不群了!
这让袁定都忍不住多看了许盈几眼。
他见过的‘人中龙凤’也太多了,但真的出色到许盈这地步的,是真的一个也没有!这个父亲亲口定下的‘麒麟儿’,甚至让他有一种不可逼视之感...不接触这个青年,或许会觉得外面传的太夸张,只有真的接触了才知道,传言有的时候也是可以相信的。
以袁定的身份,见识最多的就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所以不同于山中老叟,看到一个登山迷路的势族子弟就会惊为‘仙人’。他对势族子弟并没有崇拜,能够完全过滤掉势族子弟身上的光环。
在外面传成八分的大族子弟,在他这里也就是六分,这也算是那些人的真实水平了。
但许盈不一样,外面传成十分,在袁定这里也只能给十分,他根本找不到能从‘风采’上扣分的地方——许盈现在的样子并不能说完美无缺,甚至连端方有礼都说不上。为了方便做事,他将袖子挽上去了一小节,而且他们还坐在小马扎上。
当然了,谁会钓鱼还跽坐!真要是那样,未免太受罪了!
只能说,许盈很多举止都不能算‘标准’!但是他时时刻刻都挺直的脊背、打开的肩膀、舒展的身姿...却是呼吸一样自然!相比起外面那些寒门子弟,甚至一部分势族子弟,严格遵守从小受到的礼仪训练,却始终显得局促、死板,这是完全不一样的!
袁定一贯自视甚高,袁氏的诸多兄弟都不一定看在眼里。至于家族以外,那更是如此!但见许盈,就算他再不愿意承认,也得‘高看’——像他们这样的人,别的没有,眼光却是有一些的,大家都是‘懂行’的人,很难睁着眼睛说瞎话。
不说心里纷纷乱乱的想法,袁定整理了一番心理活动,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打算说的事情上。
一边也像许盈和陈琉一样放了线,一边找了一些话题闲聊。这也算是常规操作,华夏人谈事很少有开门见山直接说的,往往需要一个话题慢慢过渡。等到气氛差不多了,才会‘图穷见匕’。
现在情况就是如此,虽然话题有些没营养,以至于陈琉表面应付,内心呵呵,觉得袁定今天跟来是‘讨人嫌’(本来如果只有他和许盈,两个朋友可说的就多了,而且有的时候不想说话了,也可以很自然的保持沉默、专心钓鱼)。但至少他没有跳出来踩人,他也看出来了,袁定大概是有事要和许盈商量。
又过了一会儿,袁定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就借着一个话头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如今若冲名著南北,这本是好事,只是放在如今,却是有些不上不下了。”
许盈虽然不知道袁定的打算,但听到这话说的突兀,就知道大概是‘戏肉’来了。当即也不表态,只是依旧顶着水面,仿佛是专心钓鱼...以不变应万变。
袁定也不为许盈的反应意外,就继续道:“若冲交游广阔,无论南北尽能相亲,文名更是南北共推——这在平常很好,可是如今南北之争已成定局,这确实尴尬了起来。真到了最后,怕是要里外不是人了!”
说到这里,袁定又压低了些声音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冲切不可在此事上优柔寡断!早早做出决断,在其他人面前显露出来,至少能保住一边啊!”
他虽没有明说,但其实许盈只有站队北方一个选择...他确实和南人相处的也很好,还是义兴周氏的女婿,但他更是汝南许氏的子弟!这才是他的第一身份!
袁定之所以这样说,也是想让他欠许盈的人情小一些,甚至让许盈倒欠他人情。这样听起来很荒谬,但如果许盈真的是个死脑筋,不